而口口声声跟他谈情说爱,教他如何爱人的林时桑,却也是个无情之人。 这还真是可笑! 简直可笑至极! 白秋意哈哈大笑起来,冰冷的雨水,将他身上的血迹一点点冲刷干净,他的身体逐渐冰冷,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好似也失去了温度。 渐渐的,血色就从白秋意的脸上,彻底消失了。他的形容更凄楚,神情也逐渐变得麻木。 原本满头的乌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最终满头白发,被雨水冲得湿漉漉地垂在肩头,他面无表情地捧起白发瞥了几眼,然而又更加冷漠地放了回去。 “也许,小桑果会喜欢一些小玩意儿。” “那么,就先从傀儡玩具开始好了。小桑果的脸……”白秋意闭上眼睛,不断地在脑海中描述林时桑的样子,“双眼弯弯,灿若星辰,琼鼻高挺,唇红齿白……” “他的腰很细,双腿修长笔直,架在肩膀上时,滋味甚佳……”他一点点地回忆,慢慢描述,在脑海中将林时桑的模样,刻画了千万遍。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制作一具跟林时桑一模一样的小傀儡。把它当成小替身,暂缓他的相思之苦。 如此,白秋意才能打起精神,踏忘川,闯地府,将林时桑的亡魂,从八百里黄泉带回来。到那时,他和林时桑,再加一个小傀儡,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仍旧会打上九重天,问那个生而不养的贱人,要一个公道。但白秋意保证,他会想尽办法,保护林时桑的安全。 不过,眼下他需要去找制作小傀儡的材料了。白秋意满脸温柔地想,他一定会把小傀儡做得很漂亮。 不会太久。他动手很快。 很快,他就能带着小傀儡,一起去接林时桑回家了。 很快。 而林时桑此刻,还躺在棺椁中,抱着一具陌生的白骨,呼呼大睡。 等他睡醒后,外面的天色正亮,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的骨头都酸软钝痛。 林时桑没急着起来,又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再度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黑。他琢磨着,起码也睡了三天三夜,以白秋意的本事,一天一夜就能将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了。 眼下白秋意一行人应当离开了,也许,还会留几个弟子下来守着。 所以,林时桑觉得自己行事,还是得万事小心谨慎才行。万一再被白秋意抓了回去,他必定会生不如死! 白秋意那个人没心没肺,就是个天生没有感情的大魔头,一定会把可怜的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现在没准已经准备了十八般酷刑,就等着他回去呢。 不,这还是轻的,就以白秋意的变态,肯定还想了更多,更加可怕的方法,来花式折磨他。 保不齐,还会把他扒个干净,找一群人作践他,把他活活凌|虐至死。 说不准,还会变态到,把他送进勾栏院里,任由旁人玩弄…… 反正总而言之,林时桑能想到的恶行,白秋意会做,想不到的恶行,白秋意也会做。 这般一想,林时桑又换了个姿势,继续躺下睡觉了,一边抚摸着饿扁了的肚皮,一边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为了躲师尊,他可以不要脸 比起白秋意那张阴寒至极,宛如当场吃了死孩子一样,阴郁可怕的嘴脸。 林时桑还是觉得,身旁已经腐烂成一堆白骨的残骸,更加令他心安。 就连脚边一直淅淅索索,跑来跑去,专门吃腐肉,啃烂骨的臭老鼠,在林时桑眼里,都是无比可爱的。 只要能逃离白秋意,别说是东躲西藏,往后一直藏身在犄角旮旯里,哪怕永世不得翻身,也总比待在白秋意身边要强。 林时桑睡了好长好长一觉,睡醒之后,外头的天色又亮了。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只知道自己每次醒来后,外面的天色都会换一轮。 约莫睡了有五六天,林时桑到底还是因为过于饥饿,而不得不起身。 再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的话,他很快就会跟棺椁里的老兄一样,腐烂成一堆白骨。 林时桑饿得难受,要不是因为觉得太恶心,而无法入口,他都想试一试,常年吃腐肉为生的臭老鼠,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想来应当同竹鼠的味道差不多,也许肉质会更加鲜嫩。比较适合烤着吃,把老鼠皮扒干净,放在火堆上烤,等烤得油滋滋的,颜色金黄。 荤香味就出来了。 光是这样一想,林时桑的口水就没有出息地往外淌,看着棺椁角落里,正啃他鞋底的灰扑扑大老鼠。目光都炽热了许多。 但林时桑还是没有饥渴到如此地步,坚决守卫着最后的底线。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吃老鼠。 林时桑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着吃老鼠,勉强起身,吃力地将棺椁盖子推开,明媚温暖的阳光,瞬间洒了下来。 他深深呼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了上一回的逃跑经验,这次林时桑很明显谨慎了许多。 为了不被白秋意再度逮住,他不仅需要隐姓埋名,还得乔装改扮才行。 但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时桑由此可以延伸出一个至理名言,那就是看起来越没问题的地方,就越有问题。 所以,他打算反其道而行,不仅要乔装改扮,还得打扮得惊世骇俗,完全颠覆他此前的形象才行! 不仅不能走在路上畏畏缩缩,贼眉鼠眼——否则,白秋意不抓他,当地的县衙都得抓他——还得尽量惹人注目才行。 最好就是男扮女装,还得在胸前垫俩大馒头——不行,才一想到馒头,林时桑的口水就又流出来了。 他吃力地往棺椁外面爬,心里又暗暗琢磨开了。以往他男扮女装,都是在白秋意的逼迫之下,万般无奈之举。 那么,白秋意肯定想不到,林时桑竟然为了躲他,而自愿穿女装! 光是穿女装也不行,哪怕弄俩大馒头,还是不行,必须想点损招…… 要不然,把肚子也垫垫,装孕妇? 林时桑觉得此法可行,白秋意肯定做梦都想不到,他居然无耻到一个大男人去假扮孕妇! 还是那种怀胎八月,眼瞅着就要生产的孕妇! 因为长时间饥饿的缘故,他的手脚一点劲儿都没有,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好不容易从棺椁里,爬了出来,林时桑气喘吁吁,瘫软在地,好半晌儿没爬起来。 一边喘气,一边继续想。 这还不够,越是细节缜密的谎言,越是容易令人信服。一个怀胎八月的妇人,不好好在家待着,在外头招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