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受了这般惨绝人寰的伤害。 这让林时桑怎么对得住小书生九泉之下的亡母? 扫把星,窝囊废,害人精! 林时桑在心里咒骂自己,真是谁沾他谁倒霉。 这一次,他害了小书生,那么下一回,还会有其他无辜的人,因为他的缘故,而惨遭白秋意的残害。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小书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能真正地脱离白秋意的魔爪。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被禁锢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的小书生,突然开口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有气无力的,“你好像认识我,是不是?” 林时桑喉咙艰涩,差点当场哭出来。 但他清楚地明白,哭是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尤其解决不了白秋意。 而且,倘若这真的是白秋意故意放人出来试探他的,想来就等着看他情绪崩溃大哭,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他跟小书生有私情了? 事到如今,林时桑倒也不怕白秋意对自己怎么样了,只是担心会因此,让小书生承受更大的伤害。 如此,林时桑只能强忍着愧疚和痛苦,摇头道:“我们从前不认识。” “那你怎么……” “我的心肠软,见不得人间疾苦。”林时桑随口搪塞,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 裴景元将白秋意请了过来,一路将方才的事情如实告知,等白秋意来时,就见林时桑居然也在。 不仅在,还不知何故,眼眶有些发红,站在床边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白秋意冷笑,心道怪不得方才回房时,没见到他人,找了一圈也没寻到,敢情是跑裴景元这来了。 枉费他一早就出门给林时桑买好吃的了,还买了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他是不爱吃甜食,只是林时桑喜欢吃,所以就买了来。 不仅买了冰糖葫芦,还买了好些蜜饯,白秋意也不知道人间卖的蜜饯,怎么区分好坏,一律都是照最贵的买。 他闻着觉得挺清甜的,想来林时桑见了一定会很喜欢。 而且,白秋意觉得林时桑最近气色不甚好,小脸煞白煞白的,也是时候喝点补药,补补元气。 但既然是补药,那势必滋味不好,林时桑又不爱喝苦药,到时候白秋意就拿蜜饯哄哄他好了。 只是,小桑果的眼眶怎么红红的,看起来好像才哭过。 是谁趁他不在,就欺负了他的小桑果么? 白秋意眉头一蹙,顿时不悦起来,目光就迟迟没能从林时桑身上移开,林时桑故作不知,还直接把头转了过去,好像根本没有看见白秋意过来了。 “桑姑娘,劳烦你帮我照看了。”裴景元上前道,“对了,你不是还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吗,抱歉,是我耽搁你了。” “没事。”林时桑语气生冷,“不耽搁,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他想问问白秋意,到底还想玩哪一出? 是不是当真要活活折磨死小书生,才心满意足? 小书生是林时桑穿书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书生惨死在白秋意的手里。 否则,林时桑就是死了都无法安息! “那……好吧。”裴景元略有些尴尬,但很快又让开位置,同白秋意道,“师尊,此人一醒来,情绪就异常激动,徒儿已经用黄符将其禁锢住了,但一个人若是铁了心要寻死,旁人也无能为力。黄符禁锢总归不是长远之计。” “年纪轻轻的,有何事想不开,竟要寻死。”白秋意随口接了一句,目光依旧落在林时桑身上,迟迟收不回来。 他不知道林时桑到底又怎么了,明明昨晚跟他神交的时候,玩得挺开心的。 早上白秋意出门前,还抱了他好一会儿,亲腻得吻了几遍,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为何林时桑突然又不高兴了。 还在为昨夜的事情而生气么? 生气到连一眼都不肯看师尊了吗? 白秋意忍不住想要上前,哄一哄闹别扭的徒儿,可碍于还有无关人员阿猫阿狗在场,只能暂且作罢。 他打定主意,回头不可以再疾言厉色地训斥小桑果了,几次折腾下来,这孩子的气色都差了许多。 看起来还闷闷不乐的,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样子,真的很可怜。白秋意不想再训斥他了,半个字都不想。 他只想赶紧逢场作戏,把大徒弟先应付过去,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哄哄小桑果。 “……还要我说多少遍,咳咳咳,我不是想不开要寻死,我是脚下虚浮,没有站稳,不小心才撞上了柱子……”床榻上躺着的少年面露痛色地开口道,“我的头好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是失忆了么?让本座……” 白秋意终于舍得把目光收回来了,才一转过脸来,话音就戛然而止,他的瞳孔剧烈颤动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少年的脸! 此前他过来为此人疗伤,此人满脸血污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且,白秋意对除了林时桑之外的任何人,不论男女,都没什么兴趣。 遂也没有刻意去探究对方的长相,甚至连眼尾的余光都懒得扫过去,随便应付一下就走了。 谁又能想得到,此人的脸洗干净后,居然和小书生那般相像! 连白秋意见了,都忍不住暗暗惊叹,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此前他变幻成小书生的模样,不过是随手幻化。 竟想不到,这世间当真有如此长相的人。 更加巧合的是,居然还阴差阳错被外出寻人的弟子们所救。 同时,白秋意也明白过来,为何林时桑眼眶发红,见了他也一言不发了。 想来,林时桑是误以为这个受伤的年轻人就是小书生了,甚至认为,小书生之所以遍体鳞伤,还重伤失忆,都是被师尊无情折磨所致。 白秋意暗暗苦笑,心道,一向都是他算计别人,还是第一次受到这般冤屈,他总不能告诉林时桑,小书生是师尊随手幻化的。 就是为了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觉得,如果真这么如实告诉林时桑的话,小桑果一定会更加生气。 罢了,罢了。 一会儿再想办法哄哄便是了。 白秋意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敛眸正色道:“失忆了么?想来是因为头部受了重伤所致,里面淤血成块,筋脉堵塞。” “不过无妨,待淤血消散了,记忆便会恢复。” “那如果,淤血一辈子不消散,那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吗?”少年依旧警惕,但比之前要镇定许多,好像街头被人遗弃的流浪狗,整个人瑟瑟发抖。 看得林时桑的眼眶一阵阵发酸发涩,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