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伤药,想过去探望他,哪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雪琼的声音,听说她要深更半夜,去后山竹林抓兔子,还央求陆师弟一同前往。”林时桑说得跟真的一样,神情语气都拿捏得相当到位。 白秋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道,这孩子演戏的本事,倒是得天独厚,明明鬼话连篇,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么,林时桑的嘴里,到底有几句话可信? 只怕连喜欢他,爱慕他之言,都只是贪图他的美色,更或许是为了苟且偷生,所以才刻意编造出来的谎言罢。 倘若,林时桑真有那么爱慕他,又怎么可能,背着他在外卖弄风骚,跌扑在别的男人怀里,满眼含春地勾引男人? 所以,林时桑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真是廉价。 如此一想,白秋意的目光越发晦涩难懂,双眸中闪现过难以让人察觉的阴寒杀意。 偏偏林时桑还不知死活的,偏过头去看裴景元,还用那种甜腻绵软的声音,唤了声“大师兄”。 只这么一声“大师兄”,顿时一股无名火,狠狠冲上了白秋意的头顶,卡擦一声,竟一不小心,将手里的茶杯捏成了齑粉。 茶水顺着雪白的指缝,往下滴落。 温珩听见动静,立马偏头去瞧,见状微微一怔,凝声唤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白秋意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语气淡淡地道:“师兄,我无事,只是,此前闭关修炼时受了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方才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遂才……” “原来如此,我本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打扰你休养,但林时桑毕竟是你的亲传弟子,该如何处置他,自然须得你亲自在场审问发落。” 温珩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同门师弟,语气中还透着几分愧疚。 若非因为雪琼冒冒失失,到处闯祸,也就不会惊扰到师弟了,还害得师弟负伤前来,实属他这个师兄照顾不周。 白秋意摇了摇头,轻声道:“师兄,此事怪我教徒无方,管教不严,若非两个孽徒胆大妄为,行事放肆,也就不会连累得雪琼生病了。怪我。” 温珩:“这不怪你,都是雪琼贪玩,你莫责怪自己。” 裴景元也很适当地站了出来,拱手道:“回师伯,还有师尊的话,林时桑所说,确有其事,此前陆师弟藐视门规,私下欺负同门师兄,弟子一时气愤,便将之惩处了一番。” 顿了顿,他又瞥了一眼林时桑,又道:“林师弟的性子一向软弱,胆小怕事,想来,也是害怕陆师弟事后,会变本加厉地刁难于他,遂才带药前往探望。” 林时桑心里“哇靠”了一声,默默大喊:大师兄!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啊!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人证物证,这下不就全有了? 看来洗刷冤情胜利在望了。 温珩信不过林时桑,但对裴景元倒是挺信任的,略一思忖,便又问:“林时桑,既然你是偷听所知,何不及时出面制止?” 林时桑理直气壮,又故作软弱地垂着头:“弟子不敢。” 温珩:“……” 是了,这个林时桑一向胆小怕事,性子软弱,他不敢劝阻,也正常。 能跟过去保护雪琼,实属难得了。但这些话,还是不足以证明林时桑全然是无辜的。 还有后山竹林,哪里来的白狼?其他弟子都没看见,就偏偏被林时桑给撞见了。 还不偏不倚,撞在了这种时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若是换做旁人,倒是能够三言两语说个清清楚楚,偏偏雪琼六识不全,人一病,就爱说胡话,还一问三不知的。 只会说,林师兄欺负她,到底怎么个欺负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温珩无比恼火,又不好让雪琼一个姑娘家,当面出来对峙,但又不甚相信林时桑是全然无辜的,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决断才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为二人指婚,不管林时桑到底有没有轻薄雪琼,只要二人定有婚约,那么,雪琼的名声,也就保全了。 但温珩确实看不上林时桑这个漂亮蠢货,即便自己的女儿六识不全,也断然不是林时桑能够染指的。 恰在此刻,雪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望着满殿的人,第一句话就是:“哇,好热闹啊。” 然后她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林时桑,眼睛蓦然一亮,噌噌几步跑了过去,抓着他的衣袖,大声道:“好啊,总算被我抓到了吧!” 温珩眉头紧蹙,冷声问:“是谁放你出来的?还不退下?” “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啊,我的病已经好了!”雪琼抓着林时桑的衣袖不放,大喊大叫道,“爹!快为女儿做主!林师兄欺负我!” 温珩的脸色越发难看,赶紧示意裴景元将她带下去,生怕雪琼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林时桑也诧异地道:“小师妹,我何时欺负你了?师长们都在此,你可千万不能冤枉我啊!” “你还没欺负我?那天夜里,你让我在石洞里烤火,还说出去给我找吃的,你找哪里去了?”雪琼不依不饶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大骗子!” “所以,你此前说,林时桑欺负你,就是因为,他没找到东西给你吃?”温珩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雪琼点头:“对啊,林师兄可过分了,老是说什么,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我让他帮我烤衣服,他不肯,还躲得远远的,宁愿在洞外淋雨,也不肯进山洞避一避。” 顿了顿,她面露嫌弃地道:“林师兄真是好傻。”? 第七十四章 你在对师尊投怀送抱么 林时桑:“……” 众人:“……” 所有人的脑海中,现在同时浮现出了一句话,那就是“雪琼好傻”。 反正无论如何,雪琼也算是雪中送炭,很及时地给林时桑打了一波助攻。 林时桑估摸着,这下自己的冤屈,总算能够洗刷殆尽了。他觉得这样可能还体现不出自己的善良,所以,暗暗一掐大腿,流下了几滴猫泪。 “雪琼,看见你没事,我总算放心了。对不起,都是师兄不好,是师兄无用,那天晚上,我本来是要给你找吃的,结果误打误撞遇见了一头白狼,要不是有师尊的福泽庇佑,那么,我可能……可能当晚就命丧狼口了!” 说着说着,他还不动声色地挣脱了雪琼的手,故作姿态地擦了擦眼泪。 他这完全是按照白秋意的吩咐做的,并且相当出色地完成了表演,末了,还不忘小小地讨好一下小怨妇,以此,来骗取小怨妇对他的信任。 白秋意听见此话,浓眉微微向上一挑,心道,奇也怪哉,这个狗东西喊“大师兄”的时候,声音甜腻得勾人,怎么一喊“师尊”,立马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