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中总要较量一番,在这一战中,他们终于融合为一体。他们在配合中为彼此护卫,从心底认可了共同的名字——苍龙军。 - 骑兵朝后发出苍龙军有长刀的提示,漠狄兵的骑兵散开间距,苍龙军的步兵暴露在骑兵视野里。 每一位握长刀的步兵都没有露出胆怯,雨水洗去长刀上的马血,肖顺对准了第二匹飞奔来的战马。 他和同袍再一次成功,马匹嘶叫着倒地时,同袍划开了漠狄兵胸口。 然而这一次他们没有机会走回配合站位,更多涌来的骑兵已经俯身对他们亮出了弯刀。 肖顺的长刀来不及收回,去拔背上的军刀已来不及,同袍的军刀替他挡了致命一击,刚要对他笑,那张脸便飞走了。 只剩下一个碗口大的,红通通的刀口。 肖顺再一次被血溅了满脸,这一刻的他陷入寂静,他想抬手去拣同袍的脑袋,可是密布的弯刀已朝他砍来。 他俯身滚地,用长刀绊倒一名骑兵,在弯刀来取他首级时,他拔出军靴里的匕首,送进那名骑兵的心脏。 这一世刀刀赚够本了。 下一刻,刀光湮没了肖顺的视线,他偏头时天上层云略散,有一处已跃出金光。 天要转晴了。 肖顺躺在血水里,他的灵魂已抽离,但他的手执着地勾回那颗同袍的脑袋,力竭的尽头,他手指轻轻地把首级推在同袍的尸身旁。 放心了,兄弟们来认尸时,不会弄错了尸首,到了英灵路上,他也能认出这位同袍。 - 汉临漠组织了几轮步兵迎战,当漠狄的骑兵彻底湮没四千苍龙军时,最后的白刃战已经到来。 汉临漠纵马直冲,他是苍龙军的标志,成为漠狄人人争抢的目标。 汉临漠是唯一骑着战马的人,单骑突进漠狄队伍,他的刀法奇快无比,刀锋的力道精妙,能轻取敌首级,围来的漠狄骑兵尽被他撞翻掀倒。 汉临漠曾是大靖刀法最高的军人,新锻的“冷锋”今日见血,刀光所到之处,没有单兵能招架。 汉临漠的目标是漠狄的主帅——狄啸。 - 这场仗打到现在,狄啸已经十分烦躁,他原计划把苍龙主力瓮中捉鳖,硬生生被汉临漠的布局逼成了追打残部。 就算把这四千苍龙军屠尽,也不够抵他调动十万大军做圈套的成本。 狄啸盯着汉临漠的帅旗,这个彩头,他必须拿。 他神情阴翳地看着汉临漠一路冲杀而来。 副将说:“这位主将叫汉临漠,听说是西境最高将领,在大靖军职是属一属二的,据说刀法了得,从无败绩。要命军中高手围攻他吗?” 狄啸摇头,志在必得地说:“只可惜来的不是宋北溟,不过这个也够了。此人有些气魄,从头到尾都身先士卒,算是个英雄,这种人死在乱刀下可惜了,本王等着他过来给本王送脑袋。” - 汉临漠的右手开始发抖,“冷锋”哪怕是减了三成的重量,在持续用力下,还是太沉重了。 “冷锋”不能脱手,好在他一早就拿布条把“冷锋”的刀柄绑在了手上。 汉临漠的刀,普通士兵根本无法阻挡,他一骑势如破云,离狄啸越来越近,在看到对方轻蔑的笑时,他还之以冷漠的讥笑。 - 一个时辰前。 西三卫的营门大开。 盾阵摆在最前面,骑兵列阵而出,步兵紧随其后。 在前排的遮挡下,炮车悄无声息地推到阵前。 魏泰领兵在前,他耳畔一直回荡着严瑜的那句话“是时候亮出我们的忠心了”。 西三卫能在姜家控制西境的时期保存下来实力,是因为魏泰奉行能守不攻。以当时的军饷,死伤一个兵的银子,魏泰都负担不起。跟他讲什么条件都没用,他就只想节衣缩食地守着营门外那道定侯山的山口。 若以从前的风格,他今日不会开门出兵。 但是西境换天了。 苍龙军的军义是“不失寸土,不弃兄弟”,他不能看着几十里外的援军陷于危难。 围西三卫的漠狄兵万万没料到魏泰会主动出击,以他们多年对西三卫的了解,魏泰是不可能出兵的,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措手不及。 而当他们看到魏泰的骑兵分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炮口时,漠狄兵迎来了第二个措手不及。 神机炮打出的炮弹犹如怒吼的巨龙,漠狄兵被炸得头晕眼花,只能往外撤到神机炮的射程外。 漠狄留在此处领兵的只是个副将,他本以为此战不过是耗时间,陡迎突变,他在仓促间乱了阵脚,他被炸懵了,心中盘算着狄啸大约已经得手了,他在这缠斗不值,若损伤了兵马交代不了,当即想都没想,领兵就撤。 魏泰回身,朝营楼上的严瑜做了一个抱拳礼,严瑜轻轻对他摆手,启唇说了什么。 魏泰看懂了那唇语,严瑜说的是:“回救主力,凯旋归来。” - 宋北溟往东再跑了几里地,停在了前方的山路前。 再往前是一段山地,骑兵跑不开,而过了那段山地,离西二营就不远了,漠狄兵到此时此地都没出现,这说明西边没有埋伏。 那么危险必定在东边。 宋北溟勒马掉头。 宋北溟的五千骑兵撞碎雨帘,急速回撤。 他行事果断,在途中命人去西二卫调兵补充主营,又在路过主营时,带走了主营两万兵。 离汉临漠出兵已过去大半日,层云渐散,有夕晖透云而来。 狂风骤雨退去,天地间只剩安静的细雨。 海冬青和信鸽恢复了通信,宋北溟接到鸽部的消息,知道了仙女湖畔的战况。 宋北溟把军报捏在掌心,那四千苍龙军危急,汉临漠生死不知,他拧着眉叫人给总督府传信。 宋北溟不敢想,若是没能带回汉临漠,他的微雨会何等难过。 泥泞的路不好跑,急行军速度受限,宋北溟策马在前,连骑术最好的骑兵要跟上他,都很是吃力。 然而还是不够快,时间要来不及了。 人命就在须臾间。 - 汉临漠的铠甲上遍布血迹,既有敌军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的右手剧烈颤抖,战马也受了伤,他从马上翻滚而下,在起身的空隙,瞧了一眼后头倒下去的战士们。 四千苍龙军,所剩无几,他一个都带不回去了。 数道刀光朝他划来,汉临漠抬臂格挡,他已近力竭,每一招都变得吃力。 最要命的是右手已经麻木了,漠狄兵也瞧出他强弩之末,谁都想要他的脑袋。 汉临漠的表情始终冷漠,看起来没有极限。 漠狄兵被他逼得不敢冒失向前,他们说:“这是一只绝望的头狼。” 汉临漠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