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的性子一定会革他的职,在新主子发话后,宋北溟忍住了没有发作。 是燕熙救了他。 紫鸢阴冷地看着掌柜们,她很少这样表露出不高兴。 她是一个豁达的人,宋北溟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随性惯了,少时爱好练刀,长大后爱好到处走走,宋北溟在每个阶段都把她用得恰到好处,在她腻了某个行当时,便及时把她抽走。 她原是宋北溟的奴婢,多年以后,渐渐处成了朋友,宋北溟只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要做什么,宋北溟把最重要的任务都交给她。 今日这些曾经的手下,回避她的意思时,她没有感到强烈的生气,毕竟人走茶凉,她不管这摊事,底下人就不怕她了。她的愤怒来自于这些人对燕熙的试探。 她不曾碰过情爱,一开始她也不理解宋北溟对燕熙的迷恋,只是凭着忠心,执行宋北溟的命令。她跟了燕熙一段日子后,逐渐信服了这个新主子。 燕熙是宋北溟的希望。 也是大靖的希望。 燕熙牵扯着大靖的政局,也牵扯着北原的走向,紫鸢要护着燕熙的安全,也要护着燕熙的权威。 谁都不该去挑衅燕熙。 紫鸢说:“今日,你们皆有错,为着三爷的生意是冠冕堂皇,敢去试探三爷定的主君,这不是忠心。三爷的东西,三爷想怎么处置,都该由着三爷,轮不到你们越俎待庖。除了郑满,剩下的人没有及时解围,也是错,全部降一级。如今你们品级都不如河清号的大掌柜,今后在与河清号共事时,敬着沈、韩两位大掌柜。主君今日留了你们的营生,记住这份恩典,往后好生做事,莫叫主君看轻了。” 鸽部和暗部掌柜们惶然应声,皆是浸了一身的冷汗。 他们都明白了宋北溟的态度,宋北溟的不发作、不表态,是不干涉新主子的决断和权限。 新主子一言九鼎,往后是暗部的天。 - 燕熙看紫鸢跟了出去,便知道宋北溟的意思。 “梦泽,”燕熙从座位上起身,睨着宋北溟说,“我以为你当真不插手呢?” “我在堂上没多说,哪儿插手了?”宋北溟浪荡地拉住燕熙,“散了堂,总该许我替自己妻子出气。” 燕熙被他拉进怀里,豪野的气息将他湮窒,他喉咙滚动,在宋北溟浓烈的味道中,想要起身变得有些艰难。 他单手撑在宋北溟腿上,侧身对着宋北溟说:“他们是我的人,以后归我管,就许你管这一回。” 宋北溟感受着那纤指在他腿上相贴,轻笑道:“这就护上了,怎么样,当家爽快么?” “爽快。”燕熙叹气,“好多银子和粮食,这家当得比户部尚书都得劲。” 宋北溟捧住日思夜想的脸,细细瞧着,他指腹压在燕熙眼下,看到两片浅浅的青色,心中揪得难受,面上笑道:“以后你是北原王府的主君,我也归你管。” “我是主君,那你叫什么?”燕熙细腻的脸被宋北溟粗砺的大手捧住,他被迫只能望着宋北溟,在这种禁锢中,他的脸被捂烫了,看懂了宋北溟想吻他。 “郎君。”宋北溟凑近,吻上念了无数遍的唇,他把人抵在案沿,扣着脑袋深入进去,在含糊间喃喃说,“叫我郎君。” 枯荣早就蠢蠢欲动,他们一见面就在极力按捺,欲望一直在煽动他们,而情意让他们尝试内敛。 燕熙往后仰去,因一直练着瑜伽,下腰的动作行云流水,他的背贴在案上,衣襟在磨蹭间松开,他这副处境,无处可逃,可他眉目间任是游刃有余,他说:“我给过你机会,你一直是自由的,随时能走,转身就是海阔天空。” 宋北溟俯身相贴:“我不要自由,我要画地为牢。我的钥匙都给你,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燕熙在情动中盈了泪,他想:宋北溟这副样子好生可怜,把全副身家送到心上人手里,还怕心上人不要。 耳鬓斯磨不足以慰藉,矮案受不住地发出吱呀声,燕熙抵着宋北溟说:“不要在这里。” 宋北溟将人抱起,燕熙手掌按在他前襟,入手是湿重的潮汗,他眼角的红色更浓,说:“从这里到内院,一路都是人。” 宋北溟跑出的汗未落尽,新汗又出,他把人径直往门外抱说:“人早就清了,我带我妻去洞房。” “青天白日,”燕熙趴在宋北溟肩上,在他耳边说,“郎君太急了罢?” 郎君。 宋北溟听到这个词,顷刻间浑身都硬起来,他说:“原本想要带主君先沐浴,眼下瞧着还是先洞房。” 燕熙被宋北溟凶狠的目光咬住了。 - 卫持风早一步就清了沿途的人,在内院正屋的门关上后,他命人烧水不要停,又嘱咐厨房按时做饭。 这会离晚膳不到一个时辰,宋北溟心中最着紧的是燕熙的身体,一定会在开饭时把燕熙带到饭桌旁。 周慈听到正屋的房门关了,才从东厢房出来,他不自在地走到卫持风身边说:“既然三爷也住在内院,我便也迁出去罢。” 卫持风知道周慈与燕熙亲近,原本想说既然主子安排你住在这里,便不必介意。 而后听到正屋里物件被撞倒地的声音,他与周慈相顾片刻,一齐走了出去。 - 晚膳准时传,却不是在偏厅用的,直接送到了正屋里。 入夜后传了两回热水,宋北溟披衣出来接过一回周慈送的药,总督大人一直没有出来。 卫持风坐在屋顶上,瞧着月亮将圆,叹道:“明日就是中秋了。” 紫鸢这会在院子的风灯下看书,听到这句话,望了一眼天色,见月周有晕,月侧有卷云,说:“要来雨了。” - 正屋里,燕熙睡在软被间,他喝了药后,已睡了两个时辰。 他轻轻地呼吸着,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锁骨上的“溟”字露出来一半。 宋北溟轻抚他脸颊,唤他喝水。 燕熙流了太多汗,宋北溟一次不敢喂太多,算着时间,又喂一次。 燕熙靠在宋北溟怀里,锦被滑下,宋北溟轻轻把锦被往上提,燕熙手指搭在他手上说:“我不冷。” 宋北溟听到外面风声又大了,他还是把燕熙包住了说:“荣在减弱,你必定会在某一刻开始感到冷,病痛也会找来。微雨,即便那样,我也会继续化解你的荣,我要你有更多年岁,平安喜乐。” 燕熙“嗯”了一声,他还有些迷糊,很轻地唤:“梦泽。” 宋北溟翻身上了榻,把燕熙抱在怀里,轻声说:“我在军营附近置了间三进的院子,往后军情紧急,怕是不能日日回来。你愿意挑些日子住到那里去么?” “我身系政务,离了总督府,政务往来不便。”燕熙靠在宋北溟怀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