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翁婿一场,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为父绝不会坑害于你的。” 温演:“如今陛下正当盛年,运筹纵横,不可等闲,内阁近来与陛下几次周旋均是落了下风。陛下绝非可能任人背叛和摆布之人。岳父大人——” 两人正争得不可开交,韩大小姐的推门进来:“父亲,此事太过铤而走险。我们韩家当前韬光养晦尚且来不及,何必再去风口浪尖?树大招风,父亲罢手吧。” 韩老爷曾给护卫交代,务必拦住大小姐。没想到还是被她进来了。 韩老爷讥讽地笑起来:“女大不中留啊,果然嫁人了就胳膊肘往外拐,你和你夫婿如今是想把韩家的主都做了吗?!” 韩少爷愤愤不平地插话道:“姐!你们是不是就不想看到我好!生怕我立功了,拿回当家之权!” “啪!”韩大小姐对着弟弟也是一个耳光,“你不学无术又好大喜功,想把整个韩家拖下水,还敢反说长姐与你姐夫别有用心!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韩少爷正做着立功封爵、扬眉吐气的春秋大梦,被长姐这一巴掌打得立时炸了,扑过去就要打姐姐。 温演及时冲过去,护住妻子,挨了这一巴掌。 韩大小姐怒其不争,扬手便要再打,喊道:“长姐今日就要打醒你!”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外边又响起一个声音。 “本宫倒觉得韩大小姐和温阁所言甚是。” 陡然出现外人声音,几人惊慌地往外瞧去,正见一名极美的女子牵着一名少女从湖心小径款款而来。 在场之人皆是神色大变。 在韩公府今日格外森严的戒备下,淳于南嫣和燕灵儿竟能如入无人之境,且到了书斋外竟都无人通报。 淳于南嫣习惯了旁人这样的震惊,她从容地牵着燕灵儿到了书斋门口,意有所指地打量了一圈在场之人。 韩老爷和韩少爷面色发冷,韩大小姐和温演先躬身行了大礼:“见过太子妃娘娘、灵儿公主。” 淳于南嫣和燕熙儿坦然地踏进书斋,站定了才让人免礼。 韩老爷和韩少爷交换了一个眼色,韩少爷正要向外传令。 “我劝你们稍安勿躁。”淳于南嫣不急不徐地道:“事出紧急,本宫开门见山,韩公府若能及时停止今日谋划之时,我淳于南嫣以太子妃的名义为韩家一家老小的安危做保。” 韩大小姐和温演一听,立时跪下了。 韩老爷还想争辩不认。 淳于南嫣连看都不看韩老爷,她径直牵着燕灵儿走到主座,施然坐下,道:“‘龙’有明龙暗龙之分。放着眼前光明正大的龙,你们不保,却去从一个雌雄难辨、深浅不知的‘龙’,实在是目光短浅。” 她话音严厉,威势极重,一时无人敢接她的话。 淳于南嫣接着道:“今上乃一代英主,明辨功过,只要韩家安分守己,莫说一家安危,便是温阁的官位,也能保住。” “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莫要诋毁我们!”韩老爷道,“你是太子妃,命定的荣华富贵,自然事事说得轻巧。” “对啊,本宫是太子妃。”淳于南嫣轻慢地说,“本宫能代表未来太子的态度,甚至也能代表当今陛下的态度。今日本宫来,便是有意给你们指一条生路。你们若是弃暗投明,韩家还有活路;若是冥顽不灵,呵——” 一直冷着面的燕灵儿倏地把带来的弓箭重重拍在案上,冷哼道:“呵,便要诛你韩氏九族!” 韩老爷和韩少爷听得脸色大变,韩少爷是个没主见的,登时便腿软跪下了。 韩老爷还在犹豫。 淳于南嫣冷嘲一声,说:“言尽于此,韩氏二百年传家不容易,若最后落个逆贼之名,便是荣光尽毁了。” - 淳于南嫣领着燕灵儿出府。 途中路过兽园,听到一声虎啸。 原是韩少爷玩法猎奇,家中养了只黄虎。 燕灵儿听了,蹙了一双细眉道:“姐姐,这老虎在吼本公主?” 这话一语双关,叫陪着送客的温大小姐、温演及温少爷等一众人面色尴尬。 淳于南嫣意味深长地道:“谁敢对公主不敬,南嫣必要它拿性命来偿。” 这番对话,听得韩家人心惊胆战。 就在韩家人思忖如何解释时,只见淳于南嫣飞身带燕灵儿跃到假山上。淳于南嫣从燕灵儿身后伸手,教燕灵儿拿弓,一箭射杀了黄虎。 黄虎的惨叫声叫整个韩公府听得瑟瑟发抖。 片刻之后,韩公府有数人快奔而去,往五城兵马司拦人而去。 - 北原王府。 都越急走入内,正与宋月潇撞面。 都越忙道:“大帅,靖都有变!五城兵马司封锁了东西南北城门,锦衣卫封锁午门。” 宋月潇并不意外,她面凝如霜,站在北原王府正门的高高的石阶上,望着外头宁静的街道,对一众下属道:“锦衣卫护卫午门乃职责所在,不必多虑。而五城兵马司人员混杂,指挥使是朝廷任命的,下面的人却来自各家,难免各有异心。如今四门同锁,必定是各家联手。姜氏虽倒,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有余孽未清;而萧氏尚未定罪,仍有余力调动人员,韩氏和吕氏更不必说。如此看来,怕是四门指挥使已被控制,靖都局势已乱。” 宋月潇手下将领听得面色凝重。 宋月潇翻身上马,迎风扶刀道:“传我帅令,命驻扎在城外的踏雪军入城!” 副将施远神色大变,扶马提醒道:“大帅,这里是靖都,外兵不得入城。” 宋月潇取出一物,冷肃道:“此乃今上御赐的通关金羽令,凡执此令者,可领兵入都,勤王!” 踏雪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 众将飞身上马,齐道:“破城门,勤王!” - 吕标于府中坐立不安。 管家来报:“老爷!五城兵马司中西门衙门已被我们的人控制,眼下四方城门均已封闭,靖都府已封锁各街巷,宣宅附近我们派的刺客也去了。” 吕标忙问:“那边情况如何?” 管家道:“宣宅方圆三里内,只进不出,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听说院子里都是血,北原王府外围的暗卫已全部解决了。只剩下内围的,说是那里头总共也没几个人,能打的也就宣隐和紫鸢在负隅顽抗。这一场战,有姜家遗部和萧韩吕三家的死士,管他是再厉害的高手,车轮战必能把宣隐诛杀了。” “那就好。”吕标手上握着一张陈旧的圣旨,“我们此举是听命先帝,照顾先帝遗孤,不是造反。” 管家在这种大事上,不敢吱声。 吕标平日里是个极精明的人,他反复权衡许久,原地打着圈道:“左右我们不动手,也会像姜家那样全族被诛连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