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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1 / 1)

味着,五年前遗失的那枚‘枯’确实已经被吃掉了,并且可能半点都没有剩下来。我们抱着的那一丝希望没有了。并且,以我们与小王爷的交情,小王爷恐怕也不会在此事上予我们相助。” 燕熙却笑了:“你们不要这么沮丧,咱们不是早就做好没有解药的打算了么?如今突然有了枯的信息,至少叫我们定了心。这也是好事。而且……” 燕熙想说宋北溟的药香对他的安抚作用,可只要一想到那味道,他便又有某种奇怪的反应,于是立刻抿了嘴。 周慈忙问:“而且什么?” 燕熙转了口风:“而且,‘枯’本就无法再配,小王爷又不能帮我们配出枯来,那他是否相助我们,又有何分别?” 商白珩与周慈沉默地交换了视线,谁也没有放下心来。 - 燕熙回到房中,合上门,靠在门上。 到了外人窥探不到的地方,他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抬手解自己的外袍。 热。 太热了。 方才那一念生,他的里衣便汗湿了,猝然烧起的心火连刚喝的清心汤都压不住。 更可怕的是,今夜喝清心汤都不太管用了。 宋北溟的药味解他的渴,又勾着他的贪念,离得远了久了,反而鼓动起“荣”的炽热。 人和动物都是贪婪的。 “枯荣相克相吸……”燕熙沉吟着,猛地一惊,想到一个词——饮鸩止渴。 一时的解药,长久的毒品。 理智告诉燕熙:远离宋北溟,及时戒断。 可心中却有一只恶魔在引诱他说:好想把把宋北溟栓在身边当人形解药啊。 - 这夜里燕熙睡的不踏实,梦境一个接一个。 一时置身清凉幽谷,一时坠落热汤火海,他无力地躺在天幕下,被一只野兽叨住了脖颈。 看不清那是什么兽,像是虎豹,又像豺狼。 腥红的血,粘稠地流在白雪地上,他无力地抵着那野兽,想要它松口。 可野兽眸光狠戾,血盆大口用力咬了下去。 好疼! 又……有奇怪的痒。 而且不热了,好爽快。 燕熙想要甩开那锋牙利齿,却又有些不舍,可那畜生死盯着他,加了劲。 脖子好烫! 豆大的汗簌簌滑下,顺着他侧脸滑进脖颈,涸湿了衣领和棉褥,身上也全湿透了。 燕熙手心都是汗。 侧颈烧着,似有人往那个位置吹气,又似下一刻就要被兽牙咬断。 燕熙无助地仰着脖颈,抓紧了床单,绞紧了腿,无意识地挣扎了下,踢翻了床尾春凳。 - 商白珩今日睡得晚。 近几年收集的医书他已经翻了好几遍,仍是没有任何有关“枯荣”的线索。 他正愁眉不展,转而去翻《踏雪军传》,忽听隔壁一声重物落地之声。 “哐铛!” 商白珩想都没想,便冲出了房间。 商白珩敲了门,见里头没有回音,他喊道:“微雨,你还好吗?” 燕熙仿佛濒死的鱼,终于听到人世间的声音。 他汗涔涔地醒来,恍惚地望着床顶,一时恍惚地以为自己又死一次回到现代了。 五年了,他没有一刻不想回家,恍如隔世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 “微雨?殿下?你可还好?” 燕熙听明白了是商白珩的声音,才惊觉自己还在书里。 他在一身燥热中滑下泪来,心里是冰凉的。 五年了,故乡已渐模糊,高考的考场成了海市蜃楼,那个目标仍是遥不可及。 这日忍了一天的委屈达到了顶峰,瞬间涌得他心口发涩,他轻声唤:“老师……” - 小院只住着他们师生二人,是以平时也不注意上锁。 商白珩听到燕熙哑了的声音,以为燕熙生病了,他心中一紧,推门进去。 十五的月光,透过窗纸能照清人影。 燕熙见焦急的人影过来,停在他床前,俯身来探视他。 他抬着湿漉漉的手指,捏住了商白珩的衣袖,委屈至极地说:“老师,我难受。” 燕熙从未如此脆弱过,也从未将弱点这样呈视于人。 他怅然仰望着商白珩,收紧了手指,在大汗淋漓中呻吟着唤:“老师……” 听到这种语调和气息……商白珩僵住了。 商白珩是极慧之人。 他立刻发现了燕熙的汗,也看懂了燕熙的煎熬,他甚至能读懂燕熙现在委屈脆弱得快要哭了,极需要安抚。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敏锐地明白了——眼下这一步,迈出去,他与燕熙的师生之谊便要告罄。 他心思飞转,又格外清醒,天人挣扎许久,化为几个又沉又重的喘息。 商白珩五指用力,手心都攥破了。 他那么聪敏和冷静,他甚至想到了这几年间那几次自己说不清原因的对燕熙莫名的躲避。 他对自己说:燕熙是你的学生。 他又清晰地听到某种欲望的声音在说:你想要他。 商白珩冷酷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他的意识像一个圣人那样居高临下地裁判当前的境况,清醒地分析利弊。 商白珩在这闷热不散的夜里,对自己残酷地说:师者重其德业,以为人之师表。①商执道,你莫要枉为人师。 于是他冷了声说:“殿下,我知道您这五年辛苦,可是五年都过去了,诸多苦痛和忍耐都扛下来了,今日要功亏一篑向药力低头么?” 燕熙已经热得有些迷糊,他轻轻哽咽:“可是,今日……特别难受。” 商白珩狠心地说:“今日特别难,可是明日还会更难。世事不因个人境遇而改变。此时你心境溃散,可来日你总归要清醒。殿下,你素来自有主张,若你当真溃败,你想好明日如何面对今日之你吗?” 燕熙煎熬地听着,他听懂了,却又没有全懂。 他在潮汗中,手用攥紧了手心的商白珩的衣袖。 商白珩扯着那衣袖,不肯向前,他继续说:“殿下,药石总有效力穷尽之时,心静自然凉,我教你的清心经,你多加念诵,或有帮助。殿下,你之志趣在高山、在远洲,不要被外物控制。” 霜白的月色透纸落在他们身上。 商白珩凝视着那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听着屋里两人起伏的喘息声,他阴郁地沉默着,手背绷出了青筋,他用力抽出了被燕熙捏着的衣袖。 他没再多说什么,不停步地出了屋门。 这日是四月十五。 商白珩走到庭院中,望着那圆月许久。 月色那么白,那么亮,不知是否错觉,这是他见过最美的月色。他清晰地认识到,或许此生,他再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月色了。 - 一个多时辰过去。 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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