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攻已经发现了反派找过他,所以才这样? 但是没道理啊,依照主角攻的脾性,应该早在发现的那一刻就采取措施手段狠辣的收拾他了,根本不会拖着等到现在。 他想不明白,只好先答应了管家过去男人那里,往对方书房方向走。 “秦先生,我进来了?” 门虚掩着,看不清里面的场景,许昔流就敲了敲门,扬声礼貌地问了一句。 里面传来一声男人低沉辨不出情绪的“进来”,许昔流推门进去。 书房经过一晚的打扫,已经恢复了原样。 地上的碎瓷片都被扫走,脏污的地毯也都重新换了一块新的,室内的摆件什么的,全都换上了新一批,乍一看上去,和之前的没啥区别,但是细节处却是大变样了。 而男人还是如往常那般坐在他的位置上。 只不过目前坐的不是办公椅了,而是轮椅。 许昔流目光瞥过去,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受控制,想笑。 对方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上,光看上半身,相当霸气。宽肩窄腰,面容俊美,抿着薄唇,一双黑眸尤其凌冽,面无表情盯着人时阴沉的气质叫人胆战心惊。但是下半身......长腿委委屈屈,两只脚没穿拖鞋,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还是白棕子,圆圆滚滚的,昨晚他亲手包扎的。 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是两个画风。 现在他知道对方为什么坐的是轮椅了。 因为两只脚底都受了伤,没办法走路,只能借助轮椅,哈哈。 可是这样看真的很像棉花糖。 昨晚还是嚷嚷着人间不值得的中二少年,今天脚上就包了俩棉花糖。 许昔流笑眯眯的,借着推了推鼻梁上金边眼镜的动作笑了下,唇角轻轻一勾又放下,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然而他唇瓣本来就翘,不笑也带了几分笑意,配上这一本正经的表情,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在揶揄一般。 至少落在秦罹眼里就是这样。 秦罹冷眼瞧着他这位私人医生从进门到落座的全动作,目光落在对方脸上,盯着那格外碍眼的笑,眯了眯眼。 这只狡诈的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居然让他等了这么久? 从早上七点一直等到十一点,就这么能睡? 秦罹又想起前一天在秦氏会议室里自己试探对方,结果对方呼呼大睡让他白白浪费一个多小时的事情,新仇加旧恨,气的秦罹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但一双黑眸却是更冷了,阴冷冷的瘆人。 他缓缓开口,带着讥讽:“许医生一觉睡的真香啊,现在才来。” 许昔流眨眨眼,若是对钟叔那样的长辈,他可能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直面主角攻,他的顶头上司,这份不好意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甚至还有点惋惜应该再多睡一会儿。 于是许昔流脸不红心不跳:“睡的是挺香的,秦先生家里环境好。” 他很无辜的反问,金边镜片后的桃花眼眨啊眨,“秦先生等我很久了吗?是有什么急事吗,身体不舒服,还是我包扎不到位,脚疼?”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对方的双脚,唇角弧度又微微上扬了几分。 看了一眼之后,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 实在是控制不住,太吸引人注意力了。 秦罹自然是发现了青年的目光,也看见了对方脸上又扩大几分的笑意,目光顺着移到了自己的脚上,心里一梗。 昨晚事情记得不太清,但也能清楚的知晓自己是又发病了,毕竟昨晚是雨夜,他每次雨夜过后,身体上总会多出一些伤,他已经习惯了。而这些伤,基本上都是他的私人医生处理包扎的,现在对方却一直笑的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脚看,难道是包扎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吗? 秦罹心神一凛,顿了顿,阴恻恻问过去:“许医生在看什么?” “没什么,”许昔流终于舍得收回目光,笑眯眯,“不好意思,刚才欣赏了一下我的包扎手法。” “真好看。” 秦罹:“?” 什么东西? 他怀疑地盯着青年看。 为了不使自己的注意力被转移走、十分不礼貌地盯着人家脚看,许昔流只好使自己的视线定在主角攻的上半身,定在对方的脸上。不得不说,哪怕气质阴沉的要死,这张脸还是帅的,许昔流眨眨眼。 恰巧男人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了好几秒,都没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古怪。 最后还是许昔流先打破了沉静:“秦先生叫我过来是想说些什么?” 总不可能是过来大眼瞪小眼吧。 再说了,他也想试探试探,主角攻究竟有没有发现反派给他打了电话这件事。 那天半夜反派的电话打的匆忙,他猝不及防,后来又是被主角攻带去公司,又是赶过来处理外伤的,真的分身乏术,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要怎样和对方说明自己是清白的。 如果现在男人真的知道了他叔父的歹毒心思,那他这个牵扯到其中的炮灰工具人还不知道要被盛怒之下的男人轰成什么样的渣滓呢。 思及此,许昔流脸上素来的温和笑意都收敛了几分,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 秦罹也在观察许昔流。 眼前的青年笑眯眯一副无辜的作态,天然上翘的淡粉色唇瓣和一双灵动的桃花眼,配上姣好的外貌与伪装的极为到位的温和气质,朗月清风,任谁也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害人。 可他相信他叔父想要弄死他的决心,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无法视而不见。 或许秦章远就是想利用这样的心理来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才会选择许昔流吧。 秦罹兀自思考着。 一片沉默中,他缓缓开了口,依旧是不加掩饰的阴沉沉的语调:“叫许医生过来当然是有事情要说的。” “我的身体情况许医生也看见了,非常不好,现在又需要每天都换药,而许医生每次过来也都不方便,”说到这,秦罹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转瞬即逝,一字一句缓缓道,“所以我想,请许医生留下,住在山庄里。” “......什么?” 许昔流颇感意外。 原以为主角攻要给他算账,没想到是要留他住下来? 等等,住下来? 那岂不是天天都要面对男人这张阴沉脸? 不行,不行,和上司同处一个屋檐下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吃饭睡觉都不香了! 于是许昔流立马委婉拒绝:“秦先生,这不方便吧。” “我觉得维持现状就挺好的,秦先生目前身体素质已经得到大部分改善,而且每天的换药也可以由家里人代劳......” 他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有什么不方便?我相信许医生的医术,信任许医生,所以想让你留下,不可以么?” 许昔流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男人冷冰冰两个字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