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位置,便开始画。 慢工出细活,明司寒全神贯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周宁的右腿。漆黑一片的双眸沉沉地注视着雪白色的大腿内侧,笔在上面轻轻地画着。 周宁感到大腿处不断地有痒意传来。 他粉圆白的脚趾头不停地蜷缩,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双瞳呆呆地注视天花板。 他显然已经放弃了挣扎,这具已经将死的身体,随便给明司寒做标记吧,周宁心想,他都要死了,迟早会死的,只是早晚问题。 死后,他会化为一抔黄土,一缕青烟,什么标记不标记,都留不住的。 周宁缓缓转动眼珠,将视线转移至专注的在他大腿内侧画标记的男人,蓦地扯了扯嘴唇,悲凉地轻笑了一声。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呢? “宁宁,不准笑。” 明司寒被周宁的一声悲凉轻笑弄得分神分心,不小心多画了一笔,他阴冷的眸光注视周宁,见他用那双漂亮的瞳孔死气沉沉地盯着自己。 明司寒捏紧手中画笔,不禁怒从心来。 他将黑色的布盖住周宁的眼睛,这下子周宁就看不见明司寒的动作了,明司寒也如愿以偿地看不到周宁的眼睛,更加看不到爱人眼底深处他看不懂的悲凉。 看不到,听不见,就不会难受。 “都毁了,还好,可以擦掉重新画。” 明司寒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他专注地望着周宁的大腿,握住他纤细的脚踝,又重新在周宁的腿上开始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右腿内侧的痒意不停地传来。 久到周宁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明司寒将他眼前的布扯下,将手机中拍下的照片递给周宁欣赏。 “宁宁,你瞧瞧,画得漂亮吗?” 明司寒欣赏着周宁的神情。 “桔梗花……”周宁大脑空白,浑身止不住地痛了起来。纹身刺青是一小段英文字母和桔梗花…… 手机里拍摄下来的照片。对准他的大腿。 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是黑色的英文名字,【Ming Sihan's wife】,字迹工整清晰漂亮。英文小字的后面点缀一朵洁白无瑕的桔梗花。 Ming Sihan‘s wife——明司寒的妻子。 白色桔梗花花语则象征了永恒的爱情。 这就是明司寒忙碌了两个小时的成果。 “好看吗?宁宁?” 明司寒将照片递到周宁眼前看,非要周宁说出好看,他才肯放过周宁。 周宁轻轻地闭上双眸,他已经很累了,嗓音嘶哑且无力:“我的意见不重要,你喜欢就好。” 分明是顺从男人的一句话,又不知是哪里惹怒了明司寒,他直直地站起身,阴鸷的双眸冷冷地注视周宁,轻笑着反问:“不满意?” 周宁被他盯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冒出,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明司寒已经掐住他的下巴,将周宁吻到眼睛涣散,无法呼吸时,才放过他。 “宁宁,就算你不喜欢,今天这刺青。也必须烙上去。” 干净的布塞进了周宁口中。 “呜呜呜!” 周宁嘴里塞布,无法说话,用含泪的双瞳哀怨地凝视明司寒,明司寒俯下身,亲吻周宁的眼睛,附在他耳畔轻声说:“接下来会很痛很痛,宁宁,忍住。乖。” 周宁只能睁大眼睛望着他,眸中挂泪。口中的布让他无法出声。只有呼气伴随着胸膛起起伏伏。 如明司寒所说,接下来的所有程序,都非常的痛。 调好色素的刺青针开始刺进皮肤内。 “呜呜呜!”好痛! 周宁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呼吸起起伏伏,脸色雪白透明,粉圆白的脚趾剧烈蜷缩,被捆缚住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额头布满了汗珠,一滴一滴,滴落在枕头上。 刺青针往皮肤里面刺去,颜色一点一点地勾勒成形状,留下了永远清洗不掉的烙印。 周宁双瞳睁大,惊恐的望着头顶,疼得生理泪水不停地滴落,由于布塞在口中,只能咬着布缓解疼痛,口水不禁顺着嘴角滑落。 “呜呜呜呜!” 汗水,眼泪,津液不停地落下……周宁只觉大腿被针刺刺着,密密麻麻的针刺刺痛感袭遍全身。让他止不住地发冷发颤。 “宁宁,乖,很快就会过去了。” 明司寒全神贯注地用刺青针将颜色全部刺进娇嫩的肌肤中。颜色渗透进肌肤底层,一点一点地地将文字和图案编织在白皙的皮肤上。 这是永久的标记。 永远都无法清洗干净。 即使是去正规的医院清洗,也需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即便如此,也无法完全清洗干净。 这个标记烙印,将伴随周宁的一生。 周宁不停地呼吸着,大腿最娇嫩的肌肤被刺青笔刺进去,疼痛感与痒意传来,他疼得汗水直流,不一会儿,汗水便打湿了头发。 刺青还在继续,周宁生生地忍了两个小时。 “呜……” 周宁已经无法再发出一丝一毫完整的声音,他浑身都疼出了汗,无力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失了神智地望着明司寒。 他看到明司寒将工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迈长腿健步走来,给周宁解开双手手腕的铁链。他直直地抱住周宁,让周宁靠在自己的怀里。 明司寒握住周宁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俊美的双眸含着一抹满足的笑意,他低头亲吻周宁满是汗珠的额头。 “宁宁,已经结束了,不疼了。” 周宁靠在明司寒怀里失神地喘着轻气,他缓缓睁开双眸,泪水止不住地掉落,他小声地呜咽。抽泣声轻得犹如奶猫轻唤。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脑海中闪过无数二人过去的美好画面。最终停留在他绝情的单方面约明司寒分手的时候。他不停地哭,失声痛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噩运都降临到他的头上? 眼泪将明司寒的西装浸湿了。 “宁宁,刺青纹上之后,你哪里也去不了了。” “只能乖乖在家里做我的金丝雀。” 明司寒抵着周宁的额头,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捧住周宁的脸,轻轻啃咬周宁的唇,他将周宁的唇吻得很湿,又亲吻他的眼睛…… 周宁惊恐着颤抖。 明司寒似乎疯了一样失控地吻周宁。 周宁右腿内侧的刺青烙印深入皮肤之中,犹如死死地钉在灵魂深处。 …… …… …… 周宁再度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别墅里头软的床上。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冰冷的身体。 他恍惚的望着被风吹得飘忽不定的窗帘。 甚至以为那一切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