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能存在于它的意识里。 但身为一颗简单的蛋,就算是出壳后会非常厉害的虫族,但是它现在毕竟只是一颗蛋,一颗蛋要怎么保护呢?那就只有它那一身蛋壳。 但王族的蛋不是万能的。 王族蛋壳仍然会破碎。 但木仓的光束撞击在蛋壳上,当蛋壳发出碎裂的声音时,它听到了死亡来临的脚步。 死亡的恐惧在蔓延,而它在恐惧着失去他的温暖。 它想活下来,它想活下来见他,它要保护他,妈妈……那轻轻的,温柔的触感,那呼唤,是人类,更是虫母,是它想要守护的存在。 ……血液,温热的血液浇灌下来,甘甜而美味。 人类意外的伤口导致的流血,却全部都流淌在那颗已经被迫破壳的蛋上,血液融入到碎开的蛋壳里,它开始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灼烧。 它发出难以听清的惨叫。 痛苦,开始一点一点吞噬着它。 但想活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于是,它,变成了它们。 它仿佛能够感觉到那种被撕开的痛苦,它好似丢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远比这更要痛苦,更要残酷的是,它知道他带走了那一部分,却独独抛弃了它。 是它不够强大? 它不理解。 它变得更加愚痴,混沌。 是无可名状之物。 它破开了壳,看着浑然不懂的天地,莽撞地闯入这个世界。 ——那只要变得更加强大就好了吧? 截然不同的情感在融合的瞬间开始碰撞,那种冲突丝毫不比当初撕裂时要简单,但即便是不甘,即便是不喜,即便是带着无法忍耐的痛苦,它们仍然在忍耐,它们在忍耐中感受着那份狂喜…… 那是妈妈的怜悯。 细腻冰冷的手指触碰着它们诡异的躯体,在它们身上留下撕咬的痕迹,死亡的痛苦如影随形,它们与祂的联系就愈发紧密,开始留下一道道难以修复的印痕。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 在地上躺着一个睡着了的人。 祂的头发长及脚趾,那如同瀑布般的微卷长发覆盖住祂的身躯,只有一双足尖若隐若现,透着粉色的白。 祂睡得很香甜。 在无尽的血色,残骸,以及甜香的气味里。 祂好似黑暗里生长出来的妖艳之花,无人不知其危险,却也无人不被其蛊惑。那流淌的魅色妖媚而至于发尾,没有一处不沉浸其中。 一双手。 另外一双属于人类的手,在这片古怪的寂静中抱起了祂。 他抱着祂,一步步走进巢穴。 而虫母,则在半睡半醒间,在做梦。 祂的梦,是非常艳丽,带着暧/昧的柔色。 每当虫母的繁育季开始时,曼斯塔虫族都会比从前更加忙碌,它们要为虫母准备最好的东西,不管是精美的宝石还是散发着香甜味道的食物——是的,虽然虫母基本上只能因为虫族本身而满足饥渴,但不意味着祂没有挑嘴的时候——还有更多,以及更多,能让虫母开心的东西。 虫母更开心,祂散发的味道,会让王族更加发疯。 是的,即便虫母可以随便扯来一只低阶虫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但绝大部分的王虫,还是会从王族里诞生,或许有的时候,是需要全部的王族一起上,才能够满足虫母永无休止的渴/望。 对生育的渴求,对繁衍的喜爱。 这是虫母扎根骨髓的本能。 祂会不断、不断地繁育,不断、不断地更换王虫,在王虫们的恣意抚弄下,迎接着湿/漉/漉的新生命……或者说,是非常、非常多的新生命。 新生,总是让人喜欢。 嘻。 只要虫母在,虫族就可以无止境繁衍下去。 而这些吵闹的,贪婪的,饥饿的小东西,就会在饥/渴的趋势下,在时间来临时,会穿梭无尽的星空,吞噬着一切可以看到的东西。 它们恣意生活在虫母的黑暗国度里,被妈妈庇护着,同时是虫母的食物,又是最凶残的掠夺者。 这不知多少年会降临的一次,称之为,进食季。 那将会是宇宙生命的死亡哀歌。 哎呀,扯远了。 让视线重新回到这个寂静的虫巢。 虫巢非常庞大,从地表到地底的深处,甚至可以容纳得下埃德加多的本体,但经过刚才的意外后,这个日夜都有虫族爬进爬出的巢穴变得安静了许多。 被劣质蜜汁感染了的虫族,全部都被祂丢出了巢穴,而余下的,全部都匍匐在任何一处。或是地上,或是天上,在任意一处,都有着淅淅沥沥的响动,宛若是雨,却是成片成片虫族在敬畏和疯狂下坠落的声音。 “他”抱着祂,穿过湿腻粘稠的甬道,踏入另一处。 那个平台,那个独特之所。 在朱利安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嵌上更多漂亮、璀璨的发光石头。原本昏暗得有些可怕的洞穴因此变得闪闪发光,如同绚烂的宝石。 墙壁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了如同砂石般的物质,在发光石头间或有深浅不同的金色或银色,那微微闪烁的光泽泛着光彩,好似璀璨的星河。 而那一面非常坚硬,让人连躺着都不太舒服的平台,居然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细软的毯子。在毯子的两侧还装饰着红色的羽毛,而在毯子的另一端,则堆放着软绵绵的被子。 这是为了侍弄人类娇嫩的皮肤,免得被平台的硬度所磨/蹭/到。 那些最适合生长在地底的铃茄草被连根挖掘了出来,正围着平台种上密密麻麻的一圈,娇嫩的它们正委屈地耷拉着草根,但在闻到虫母的气息后,又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用最精美的珠宝,用最柔/软的布料,将这个空洞冰冷的洞穴一点点填满。 这是每一夜,被遮住了眼睛带进洞穴的朱利安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把朱利安放入细软的毯子上,擦拭着细腻的脚趾,把沾染了脏污的脚底一点点擦得干净,继而又抚弄如同豆腐般湿腻的小腿。 那柔软的擦拭,是最静心的侍弄,也是一切的开端。 娇/弱的人类虫母在这瑰丽到绚烂的光芒中睁开眼,那双冰蓝的眼睛里只容得下纯粹的欲/望。 祂踢开软绵的被子,如同妖媚的蛇类又软倒在众多毯子里,露出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不管多么生硬凶残的渴望承载在这幅人类的躯壳中时,都会被软化可怕的棱角。 祂分明曾经试图撕开这张束缚着祂的人皮,但在微微犹豫后,虫母却又没有这么做。 祂依旧选择着人类的躯壳,祂朝着他,朝着埃德加多伸出自己双手,而那个高大的“男人”立刻听从了祂的意愿,同样也抱住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