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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丫鬟下人都喜气洋洋地张罗吃食,点灯挂盏。
无他,这座宅院已经将近叁年,主人家未曾造访过。
终于给他们等到了主子,守卫国家的英雄,他们与有荣焉。
饭桌上,一家人正在吃饭。
他们生命大半的时间都在军营里,当然不可能像世家贵族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
吃饭嘛,热闹开心最重要。
张愔夹了一块广章肉给燕叁郎,笑呵呵:“好孩子,你多吃点,你看你读书都瘦了。”
燕叁郎微微一笑,在家人面前倒不像在外人面前那么高冷,“多谢外公。”
乖乖吃了。
张韵道:“爹,你别太惯着他了,他要吃什么自己会夹,又不是外人。”
张愔知道自己女儿脾气暴躁,顺毛道:“我也给你夹一块,省得你吃醋。”
张韵无可奈何,“我又不是叁岁小儿,哪里会吃自家儿子的醋?”
路斯云端起碗凑近张愔,朗笑:“我是叁岁小孩,我要吃醋,义父你偏心眼可不成,我要闹的。”
他性格活泼,与张家父女十分熟稔,也对,毕竟是过命交情。
当初,他在战场救过张韵一命。
老妻难产去世,张愔膝下只这一个女儿,疼得如珠似宝,因此对路斯云很是感激,便将他收做义子,也当凑个“好”字。
张愔故意夹了一根菠菜给他,“你看你脸蛋肉嘟嘟的,可要少吃点,免得胖成球,将来娶不到媳妇。”
路斯云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我家小姐才不会嫌弃我胖。”
又来了。
燕叁郎暗暗叹口气,又是传说中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姐。
果不其然,张愔一听,虎眼一瞪,“还惦记少时玩伴呢?这都多少年了,人家小姑娘说不准都嫁人了。”
张韵也劝,“不错,与其你这样盲目地找,还不如趁早定一门亲事,等你生了孩子,对那段陈年往事的执念也就淡了。”
路斯云就知道他们又要来催婚,端起碗扒饭,“我不要定亲。我已经找到我家小姐了,顺利的话,今年就能成婚。”
张家父女只当他在搪塞,哪里那么快就找到了?
张愔摇头失笑:“随你吧,等你上了年纪,挑不着好的,你自然就后悔咯。”
张韵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提早给叁郎和琼琼定下婚约,等国子监一毕业,正好成婚,明年就能抱上大孙子。”
燕叁郎吃饭的动作一顿,犹豫要不要把退婚的打算讲出来。
不过,余光一瞥张韵放在旁边杀气腾腾的长戟。
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算了吧,他妈太凶,还是等回了燕京找那个窝囊爹说吧。
张愔问:“叁郎,你父王这叁年过得怎么样?”
张韵翻了个白眼,“没事提那个晦气的柳下惠作甚?”
当然,柳下惠是反讽梅砚溪的称呼。
晋朝谁人不知,燕京殿下最是风流贪色。
本以为他和张韵成婚后,夫妻恩爱,已经转好。
岂料,永乐14年,给人捅出他在外偷偷包养一干红颜知己,那不得了,张韵当场炸了,提着长戟,追得梅砚溪屁滚尿流。
至此,沦为燕京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二人和谐的夫妻关系就此破裂。
梅砚溪在外头玩女人,张韵明目张胆地玩男人,看谁斗得过谁。
燕叁郎想起这段不愉快的往事,顿了顿,道:“父王一切安好,听闻你们班师回朝,还让我问候外公身体安好,前些日子还从燕京寄来补品,说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梅砚溪当然不敢出现在张愔面前,怕被老泰山斩头,但出于愧疚与弥补,以及一点讨好的心思,每年的寿礼补品啥的从未间断。
张愔并不意外,更不会客气。
反正,不吃白不吃嘛。
梅砚溪这个人坏,但东西总归是价值千金的好物。
“明天我就叫厨房拆了煮来吃。”
“斯云,你也陪着吃一点,补一补战场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