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粉色的轿子。 反而是她一直怀着些许愧疚的三小姐,救下了她。不仅救了她,还会温柔地哄她,给她糖。盎芽没有办法再泯灭自己的良知,但她又怕三小姐不信。 去寻账本是一个很笨的方法,但是已经是她能够想得出来的最好的法子。 她望着面前的三小姐,为她处理完伤口,三小姐已经背过了身。 晨莲眸中的笑意淡了些,她望着姜婳,看见了月光下的泪。晨莲沉默了许久,其实有关老夫人的事情,小姐从许久之前就在查,一些蛛丝马迹虽不能完全复原全貌,但是小姐也算查的七七八八了。 那日她同小姐说:“小姐,盎芽好像已经恢复记忆了。” 小姐扬了唇,将手中的糖递给她一颗:“就算盎芽给你的封口费啦,她不想面对那些事情,我们便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她那时捏紧那颗糖,只觉得头顶那块疤格外的热。 而此时,她望向小姐。 姜婳正垂着眸,一颗又一颗地落着泪。 月光淌在那些泪中,坠入灰尘之中,但很快,姜婳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她望向盎芽,轻声道:“谢谢。” 虽然她日后也能查出盎芽口中的这些东西,但是她还是要感谢盎芽这一份在长满刺的花丛中忍耐了半日的善意。 她心疼地望着盎芽脸上的疤,手轻轻地抚摸着盎芽的脸。 “没事,日后就好了。” 晨莲上前,将盎芽送回去休息,姜婳一个人坐在月亮下。 她望着月亮,莫名想起许久许久之前的月光,也想起那个永远如月亮一般矜贵寒凉的青年。 可这一刻,她独身一人的时刻,她突然觉得—— 月亮的怀抱不是冷的。 第八十一章 晨莲安置好了盎芽之后, 回过身,望向院子中的姜婳。 她手中捧着一杯凉茶,抬头仰望着月亮。小院木门处挂了一盏灯笼, 此时随着风摇曳着些许光亮。 见她出来了, 姜婳回身, 轻声道:“盎芽睡下了吗?” 那本盎芽带回来的账本就安静地摆放在石桌之上,有时候风翻起一两页,里面密密麻麻地全是十几年前姜家的账。 晨莲点头:“燃了安神香,先让她睡下了。”说着, 她上前,到了姜婳身后:“小姐打算如何做?” 姜婳将今日在元宁居发生的一切复述了一遍。 在祖母眼中, 晨莲是丞相府的人, 所以适才寻她谈话时,特意将晨莲派去做了别的事情。可能也是觉得, 她即便心中有什么想法, 也不会同一个奴婢说的如此细致吧。 晨莲静静地听着,倒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过去按着姜婳的肩膀:“小姐打算如何?” 姜婳望向盎芽所在的屋子的方向, 手摩挲着桌上的账本。 * 是夜。 姜府生了一场大火。 从那一片海棠蔓延到元宁居,最后烧了个干净。 姜婳半夜被四处慌乱的声音惊醒,推开门,望向了元宁居的方向。火光冲天, 看着还未散,周围的屋子怕是也要遭殃。 她淡淡地看着—— 毕竟小院地处偏僻, 如何也烧不到。她闭上眼, 屋内是晨莲燃起的安神香。 天再亮时,府中的人都已经醒了半日。 看着元宁居那一处废墟, 一众人面面相觑。元宁居一众人倒是没有出什么事,但是整个元宁居都湮没在一片大火之中。 即便火已经熄灭了半日,站在废墟之前,还是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浪潮。远远望去,都是一片焦黑。 听说昨日被火惊恐到,老夫人直接昏了过去。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一昏过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一众大夫围绕着老夫人,姜老爷更是连夜去寺庙中请了和尚来老夫人床前祈福。 和尚说祈福的时候附近不能有太多人,即便姜府的小辈们想去看望,也止于和尚这一句话。 世人皆知,姜家的老夫人最是信佛,他们身为小辈,虽不一定如老夫人一般虔诚,但在老夫人昏迷之际,该听的话还是得听。 小院中,姜婳正安静地用着自己的早膳。 晨莲轻声打了个哈欠:“小姐,不困吗?” 昨夜小姐用了半夜翻阅完了那些藏在金身中的账本,然后让他们将其藏了起来。如今才不过一个时辰,小姐已经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晨莲不由望向远处,眸中的笑意浅了些:“要奴说,把这姜府全烧了就好了。” 连人带府一起烧。 查了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姜婳听见晨莲这话,便也轻声一笑:“胡话,这种法子用一次便够了,下次哪里还会如此简单。” 姜府这些年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府内虽然一直有巡逻的侍卫,但是大多也就是做个样子。元宁居附近一定有暗处盯梢的人,但其实也不太多。 昨夜她便吩咐寒蝉先去解决了盯梢的人,在让晨莲去放了一场大火。 深夜,火是从那片海棠树开始烧起,一路蔓延到元宁居。 昨日盎芽带回来的账本,其实单看没有什么出奇的,只是记录的一些细碎的事情,同旁的账本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盎芽告诉她一件事情,佛堂里面那个神佛的金身,里面是空的。 有一本账本,便有更多其他的东西。 果然没错。 昨日晨莲用刀刃,沿着金身的边沿将神佛化开,里面果然都是空的。 整整二十本账本,还有一块看不出水色的玉佩。 趁着混乱,晨莲将东西都拿回了小院。 她连夜将账本都翻阅了一遍,时间太短,也来不及对账,只能先生涩地记忆一遍。晨莲拿回来的二十本账本,都是十几年前的账本,算算日子,就是姨娘来长安的前后。 姜婳用着碗中的粥,先将脑中密密麻麻的数字抛去。 她之前的猜测加上盎芽的证实以及这些账本,其实大概已经能够复原出一个事实。当年外祖父外祖母遭遇山贼,姨娘族中人欺她一介孤女,霸占了姨娘家财,姨娘被迫逃亡长安投奔姜家。 可姜老夫人不知从何得知了姨娘手中有一大笔钱财,便让姜禹纳姨娘为妾,从而侵占了这笔钱财。 但是...... 姜婳垂下眸,还是有些地方说不通。 即便姨娘父母双亡,以孤女之身投奔姜家,但姨娘还是正经被养大的小姐,如何会成为姜禹的妾。 祖母又是从何处知晓姨娘手中有一大笔钱财,还有,这一大笔钱财都去了何处。她原以为钱财是藏着金身之中,但是金身之中又只有这看似毫无关系的二十本账本。 祖母对着这二十本账本,拜了二十年,是为了何...... 外面的吵闹声不断,下人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