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脚下一顿,又转了回来。 毕竟是合租,这么多行李也不好放在客厅这样的公共地方。 张越明这间房是次卧,目测也就十平方左右。这些大大小小的行李塞进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得亏还有一个小阳台,不然真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沈镜只看了一眼,便暗暗蹙起了眉。两人把大件的行李搬到阳台,张阿姨在房间里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没怎么说话。 之后沈镜借口要喝水,把张越明拉到了客厅,小声问:“你房间就一张床,晚上怎么睡啊?” “没事儿,我随便挤挤就行了。” “往哪里挤?总不至于睡沙发吧?”沈镜瞅了眼那明显没办法容纳一个成年人躺下的沙发。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要不让张姨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我那里有空屋子,我去收拾一间出来......” 张越明立刻摆摆手,“不用老二,我妈不是来玩一两天就走的,她是要长住的。去你那儿也不方便,那毕竟不止你一个人。我已经想好了,这几天我妈住我房间,我就去朋友那儿挤一挤。” 张越明下巴朝着其中一间房扬了扬。 沈镜看过去,眼睛就眯了起来,“那里面住的是谁啊?” “他叫贺一白。我跟他关系不错,他人也挺好。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下,挤几个晚上没问题。” 沈镜点点头,“那之后呢?” “之后我就重新去租个房子呗。我早就打算好了,以前我一个人倒还好,但现在多了我妈肯定就住不下了。不过我应该还是会继续在这个小区里找房子,这儿挺适合老年人住的。而且交通方便,也方便我之后找工作......” 沈镜这才知道张越明已经辞职了,其实想想也对,他一个新入职的员工,哪个公司能让他一口气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沈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张越明的家境他最清楚。这刚毕业也没什么存款,又丢了工作,还得重新租房,这哪哪儿都是钱。 他拍了拍张越明的肩膀,“老大,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说,咱们好兄弟别跟我客气!” 张越明咧开嘴笑得欢快,“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对了,之前给你的驱邪符还在吗?” “在啊,怎么了?”话题转得太快,张越明有些懵。他下意识去摸了摸衣内的小口袋,感受到了那张小小的符纸后,心安了不少。 “我再给张姨拿一张吧。” “那感情好!”张越明顿时笑出了声。虽然他和老妈都没有做噩梦,但毕竟一个村子,他还是很担心自己和老妈会沾上晦气。 之前他就想找沈镜拿符纸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没想到对方倒先提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老二,这符纸多少钱我给你......” “给什么给,还是不是兄弟了!” 沈镜轻斥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几张符纸。挑出两张驱邪符交给张越明。 张越明呵呵笑了起来,“诶不对啊老二,这有两张......” “你拿着吧,兴许之后会有用处的。” 看着张越明一脸迷茫,沈镜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 三人把东西收拾齐整,就出去一起吃了个晚饭。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沈镜就自己回了庙里。 张越明则带着张姨在小区附近逛了逛,又去看了会儿广场舞,这才回了家。 他把张阿姨带去浴室,给她把沐浴露摆好,又亲自给她试好了水温,才回了客厅。 刚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儿,大门处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他转头瞅过去,就见贺一白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白你回来了,今天加班了吗这么晚才回来。对了我有事跟你......我去,你这是怎么了?” 张越明嗖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惊愕地看着走进来的贺一白。 只见贺一白整个人都恹恹地,虽然衣服穿得齐整,头发也梳理得很规规矩矩,但脸色发白,眼下乌青深重,好像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过觉了一样。 “嗯?阿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贺一白将钥匙随手扔到门边的柜子上,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 “下午回来的。不是,几天不见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贺一白捏了捏眉心,他耳朵微微一动,忽然绷紧了身体,神情紧张地盯着浴室的方向,“谁在里面?” 张越明眨眨眼睛,“呃......别激动,是我妈。我正想跟你说,我妈跟我一起过来了,先在这里住几天。” “这样啊......”贺一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又靠回了沙发背靠上,“原来是阿姨啊。诶,既然阿姨过来了,那晚上你怎么睡?” 张越明笑了笑,“正想跟你说呢,怎么样,这几天借兄弟挤一挤?” 贺一白也笑了,他勾了勾唇,“可以啊,只要你不嫌弃的话,我无所谓。” “好兄弟!”张越明拍拍他的肩膀,见他即使笑着,眉宇间仍然积聚着几分怎么也藏不住的焦灼,不禁问道:“一白,你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儿忙呢。” 贺一白拧着眉,他嘴唇微微蠕动,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低声说:“阿明,我怀疑我可能得了精神病!” “啥?你开什么玩笑呢!”张越明震惊了,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去。 “不是,我没开玩笑。” 贺一白抿了抿唇,“我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窥视我。不管我做什么,上班,吃饭,就连去厕所,都有那种很明显的被窥视的感觉。” 他左右看了看,神情倦怠中又带着几分神经质,看的张越明心里头有些瘆得慌。 “你不会被什么变态跟踪了吧?要不还是报警吧......”张越明有些担心。 贺一白却摇了摇头,“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后来......” 第50章 贺一白小声地跟张越明讲了他这几天的经历。 事情要从五天前说起。贺一白和张越明不同, 他算是小康家庭,父母为了庆贺他毕业,给他买了一辆宝马, 供他上下班使用。 那天他因为加班,等从公司出来已经快半夜零点了。他新入职的公司位于新工业园区, 周围还没来得及开发,所以较为偏僻。平时人。流量就少, 到了晚上,更是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 贺一白开车回来, 中途经过盘山公园时, 车子莫名便熄火了,他只得把车缓慢停靠在路边, 打开了报警闪光灯。这公园才修了一半,周围乱糟糟的堆了许多施工用具。路两旁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 忽明忽暗, 显得周边阴森又寂寥。 贺一白莫名打了个寒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