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杯子是他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后霍临深给买的。 眼前粉粉嫩嫩杯口还贴了一圈碎钻的吸管杯闪瞎了病人的眼。 病人试图反抗:“我不喜欢粉色。” 家属领悟,翻出一个蓝色。 齐汶迟:? 病人选择了粉色。 “医生说你还要静养一阵儿。”看着低头喝水的齐汶迟,霍临深替他拉了拉被子,“不要随意走动。” 齐汶迟没回话,闷头咕噜咕噜地喝水,把满满一杯温水灌进肚里,抹了下嘴角的水渍,将杯子放回去后反手捏住了霍临深的下巴。 瞧着眼前神色恹恹,恨不得上厕所都跟着他的人,齐汶迟很难将他和还在联盟法庭任职时的霍临深联想到一起。 “好了,笑一下。”他捏着霍临深的下巴左右掰了掰,“你以前可不这样啊霍临深。” 霍临深别开脸,重新抱上去。 他抱着怀里明显瘦了一圈的人,锁骨硌的他下巴疼。 “对不起。”霍临深埋在他肩颈处,声音很低。 齐汶迟被他这突然的道歉搞得懵了一瞬,稍稍思考一下就明白过来,纵容他收紧力道。 他抬手拥住身上的人。 “你跟我道什么歉?”齐汶迟被他喷洒在颈项处的热气弄得有些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起来,压着我伤口了。” 闻言霍临深瞬间弹起,紧张地抓住齐汶迟肩膀上下检查,撩开病号服的衣领口,看见缠在那处的绷带依旧洁白才松了口气。 齐汶迟的手放在虚放在霍临深头上,盯着杵在自己锁骨那儿的脑袋,刚要开口安慰两句,下一秒霍临深隔着绷带吻上了他锁骨的伤口。 药味和橙花香充斥鼻腔,霍临深只是用双唇碰了碰,避开他的伤口,蹭了蹭齐汶迟冰凉的脸。 锁骨那儿的伤没多严重,只是被飞过来的弹片蹭了一下。 最严重的是心脏那儿。 张石鸣当时是冲着他命来的,好在那人被齐汶迟耗尽了大半力气,开枪的时候手一抖,这才没直接打进心脏。 见他盯着心脏处的绷带看半天,齐汶迟知道,这人又开始愧疚了。 “霍临深。” 霍临深抬头,眼眶有些泛红。 齐汶迟叹了口气,主动抱住他。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他问,“待在医院太无聊了。” “我劝你还是多待几天。” 不等霍临深回答,沈知忱先一步打断他。 来人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后面跟着拄拐杖的查西,以及被查西硬拽过来的齐煦。 查西咧个大牙傻乐,头上还贴着快纱布要掉不掉的。 齐煦比他好一些,好歹没拄拐杖。 向日葵是花店新到的货,搭配着同色系的装饰花被霍临深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来了。”霍临深很平静,手里还牵着齐汶迟,对一旁的沙发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沈知忱拉开病床边的椅子,黑足猫从怀里蹦到床上,避开齐汶迟的伤口,攀着他的肩膀,湿漉漉的鼻头嗅来嗅去,小小地“咪”了声。 “下来,”沈知忱抬手抱回自己的精神体,“雪豹今天不陪你玩。” 查西在沙发上坐下,嗓门依旧很大:“齐哥,医生说你还要多躺几天,你就别想着回去了。” 齐汶迟头疼地看着他:“腿没好还到处跑?” 齐煦在一旁抱臂冷笑:“他想作死就让他去呗。” 鹦鹉站在病房角落的衣架上,听见齐煦这么说,马上就扇着翅膀飞到查西肩上,对着他蹭了蹭。 病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除了齐煦。 “不许贴!”齐煦眼疾手快地把鹦鹉抓回来。 齐汶迟来了兴趣:“你俩关系都这么好了?” “不要乱说!谁和他关系好了!” “唉唉,”查西不乐意了,“翻脸不认鸟是吧?你那鹦鹉明明可喜欢我们秃鹫了。” “那是你单方面认为。” 齐煦白了他一眼,拉着查西从沙发上起来:“走了,回去换药。” “这才出来多久啊……喂,等我一下啊,齐煦!” 两个人吵吵闹闹,急哄哄的来又急哄哄的走了。 沈知忱没带工作来,随意挑了几句话和齐汶迟聊了聊,无非是关于善后问题,以及对秦肃的处置。 “他倒是命大,被咬成那个样子都还能活。” “庄燃呢?”霍临深问。 “还在河州塔,莫存说等秦肃好点了就让他去看看。”沈知忱挠着怀里精神体的下巴,“庄燃说他会配合我们的调查,对自己一定会进监狱的结果也没异议。” “他哥在这儿他能去哪儿。” “说的也是。” 沈知忱起身:“我走了,好好养伤,别想着从医院偷跑出去。”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齐汶迟说的。 病房里再度剩下他和霍临深。 “霍临深。”齐汶迟叫住准备离开病房的人。 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我们聊聊。” 一周前他从ICU转移到普通病房,他那个时候还没什么力气,昏睡的时间大于清醒的时间,后来能控制身体了,和沈知忱他们聊天时得知手术当天霍临深在手术室外面守着他哭。 他觉得新奇,毕竟就霍临深的性格,哭是不常见的,就和霍临深生气一样。 直到霍临深有意无意的躲了自己几天,齐汶迟恢复的思考能力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一脸紧张地看向乖乖坐在自己身边的霍临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霍临深:…… 还是霍临深:? 依旧是霍临深:“想什么呢?” 好几天的不安被齐汶迟一句话破功了,霍临深无奈地捏了捏他的下巴:“我不喜欢狗,我喜欢会掉毛的雪豹。” “那你总往外面跑做什么?”齐汶迟不满地抗议,“我是病人啊,你该照顾我才对。我明白了,你不想负责。” 这话说的,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霍临深是个渣男。 “没有不想负责。” 磕巴半天,霍临深还是说了实话:“我只是觉得,似乎不该这么对你。” “汶汶,他们说的对,你应该做一个普通人,这些责任本就不该让你来承担。” 他垂着眼,和齐汶迟十指相扣:“太危险了,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周全。” “停。”齐汶迟听明白了,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你的意思是,你后悔把我从北部居住区带回来养了?” 霍临深没回话,但齐汶迟从他的表情中确定了。 这人就是后悔了! 他火气噌一下冒上来了,不顾自己还受着伤,抽出和霍临深握着的那只手,“啪”的拍上霍临深的双脸,不爽地看着霍临深呆滞且惊讶的表情:“你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