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火焰中。 眼底倒映着跳动的火光,身后是车子驶近的声音。 秦肃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原地,车停在身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来到他身边。 “秦先生。”他语气恭敬地唤了秦肃一声,没有催促,退后一步耐心等着。 皮革被高温融化,黑色的粘稠物质顺着车身滴落,形成大小不一的圆。直到整辆车被燃烧殆尽,火焰渐小,只剩下壳。 “秦先生。”那人加重了语气,“首领在车上等您。” “秦肃。” 黑色轿车后座摇下来半边车窗,张石鸣侧头,左眼下有一道疤,从眼中延伸到太阳穴。 张石鸣抬起手,点了点手腕上的表:“我们该走了。” 秦肃抬眼,跟着身旁的哨兵坐上后座。 汽车发动,车轮打转,离开了仍在燃烧的押送车。 后视镜里,河州塔一点一点远去,秦肃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直到完全河州塔完全消失。 眼神扫过身旁闭目眼神的人,秦肃问:“你来做什么?” 张石鸣嗤笑,仿佛听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我不来,难道等你被联盟关起来,将D组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吗?” “我不会那样做。” “我不信任你,”张石鸣说,“当然,你弟弟我也不信任。你们兄弟俩太过聪明,不用些手段可留不住你们。”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 张石鸣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 “秦肃,你应该明白,如果不是我,四年前,庄燃早就不在了。” 他抬手,碰了碰脸上那道伤疤,眼神狠戾。 他闭上眼。 “欢迎回来,秦监管。” 第33章 D组织总部在北部自由活动区。 活动区是联盟划分的一块特殊区域,拥有自治权,哨兵、向导和普通人共同生活在这里,偶有亡命徒也藏身在此。 总部在活动区中心的地下城,车从郊区的入口进入,行驶两个小时后抵达。 墙壁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门口守着的两个哨兵冲张石鸣行礼:“首领。” 而后又对秦肃恭敬道了一声“秦先生”。 张石鸣挥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替他打开门。 秦肃爆炸时受伤的那只手臂血已经止住,张石鸣状似无意地撇过他,随口说:“带他去包扎。” 身旁几人围住他,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先生,跟我来。” 秦肃只是冷眼看着,不远处,一个人影冲出,摔倒在地,见到他犹如见到了救星,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跌跌撞撞来到他面前。 向导很瘦,裸露在外的小臂只剩下细细一根骨头,抓着秦肃衣袖的时候,像只刚出生的幼鸟寻求母体的庇护。 他颤抖着嗓子,不住摇头:“秦先生!秦先生——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改造,我不想变成那样!啊——”向导身后追出几个人,抓住向导的肩膀,不由分说将他带走。 秦肃抬头,白大褂一闪而过,消失在敞开的一间房门后,耳畔,是向导凄厉的惨叫:“求求你,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你放过我,我可以为你们做事,不要、不要带走我的精神体——”向导的惨叫在被拖入房间后倏尔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只有空气中的腥味提醒着秦肃,刚刚这里,有一个向导在向他求助。 “真是可怜啊。”张石鸣同情地摇摇头,说出的话却是无比残忍,“为什么要反抗呢?好好被改造不行吗?”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秦肃:“我记得庄燃被改造那天,也是这样叫的吧?” 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拳,秦肃呼吸急促,眼神凌厉地看着张石鸣:“张石鸣!” 张石鸣恍若未闻:“哦我忘记了,他没叫,叫的是他的精神体,是那只鹿。真有意思,你和他的精神体都是鹿,还真是少见。” 砰! 秦肃拽住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撞在身后的墙上,双眼猩红,几乎是在怒吼:“我让你别说了!” 跟在身旁的几个手下瞬间举起枪,枪口对准秦肃。 张石鸣没被他这突然的发作吓住,反手攥住秦肃揪住他衣领的手腕,一点点扯下来,自己站好,仔细地整理好皱巴的面料。 他依旧很从容,并不把哨兵的怒火放在眼里。 “你早该承认这一切,秦肃,”张石鸣收拾好自己,“没有那场改造,你过几天就该去给你弟弟拔坟头草了。” “他这是为自由献身,就像菲莉一样。” 几个手下快步上前,控制住秦肃,强制性带着他向医务室走去。 秦肃死死盯住张石鸣。 张石鸣张开双臂,仰头,虔诚而痴迷地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花纹是由一张张照片组成,痛苦扭曲的人脸,四肢僵硬的精神体,刺眼的红色断断续续拼凑成一句话。 一切为了自由。 原定在后天的行程提前到了今晚。 回到渝州塔已经快天亮,周重行等人站在门口,表情严肃,直到越野驶入塔内,见到从车上下来的两人后才勉强缓和。 周重行快步上前:“临深。” 他没了平日嬉笑打闹的不正经,霍临深接过他递来的光脑,面板上正在播放苏浔出事前几小时的监控。 “昨晚七点左右,看守人员进行换班,期间我来看过一次,苏浔当时并无任何异常。” 被抓捕归案的卧底神色惊惶,双手被拷住,整个人畏畏缩缩地窝在审讯椅里,隔着一道门和一块方玻璃,值班人员正在交接下一班。 周重行匆匆来看了一眼。 上级突然派来一个任务,需要离塔执行,时间紧迫,他只能叮嘱看守人员提高警惕,时刻注意可疑人员,便离开了渝州塔。 “陆明岭在哪?”霍临深拖动进度条,一边安抚性地拍拍齐汶迟紧绷的脊背,小声说,“别怕。” “我……” “齐队长。” 几人停下脚步,霍临深不着痕迹地挡在齐汶迟面前,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人。 黑色训练服,两只袖口绣着一道灰白色的竖线,胸前是渝州塔的六芒星标志。 齐汶迟一眼便认出这是渝州塔高层身边的副官特有的服饰,他上前,抬手轻轻按下霍临深横在他身前的手臂,冲他摇头。 副官们是来带走齐汶迟的。 “齐队长,胡首领找您商讨事情。” 霍临深语气不善:“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其中一个副官职位较高,面对霍临深咄咄逼人的态度也不露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抱歉霍长官,这是首领的命令。” “他才从河州塔回来,胡源就急着把人带过去,至少也得让他休息一下吧。” 副官不再看霍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