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后,冷着脸,独自一人回了河州塔。 他想留下和霍临深一起,那人没说话,推他上车的动作却毫不含糊。 哨兵对情绪波动十分敏感,齐汶迟肯定,如果他现在强行破门而入,霍临深一定会连人带豹一起打包丢给莫存。 那就换个办法。 霍临深的房间有外阳台,齐汶迟甩着手里的铁丝,身后是被撬开的,通往顶楼天台的铁门。 天台空无一人,堆满了杂物,地上是散开的废纸,踩上去沙沙响。 一二三四五…… 他眯着眼,确定好霍临深的房间位置后,转身在天台翻找,还真让他找出一捆没用过的绳索。 齐汶迟将绳索一头绑在栏杆上,剩下的顺着墙壁丢下去,固定好以后一手抓着绳子,两只脚踩着墙,一点一点往下滑。 不让我进门,没说不让我翻阳台吧? 绳索的长度刚好够他爬到霍临深的阳台上。 齐汶迟加快速度,几个呼吸间,脚便已踩到了阳台上的护栏。 他心中一喜,整个人松开绳索,跳下去,稳稳落在地上。 齐汶迟拍拍手,满意点头,转身僵在了原地。 霍临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阳台,双手抱臂,头发散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启唇:“你在干什么?” 慌乱只是一瞬间的事,齐汶迟甩了甩头发,凑上去。 霍临深躲开他的靠近,皱眉:“不要碰我。” 这是真生气了。 在一起生活多年,齐汶迟早就将他的脾性摸清,觍着脸又往前几步,不顾他的躲避直接抱住这人的腰。 微微抬头,亲了亲霍临深的下巴,声音也软了下来,他学着小时候的样子,讨好似地开口:“别生气了,霍临深。” 霍临深紧绷着那张好看的脸,没有任何表态,身体却比脑子诚实,搭在齐汶迟背后,将人从阳台边缘拖进里屋。 齐汶迟干脆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霍临深身上,闭着眼装不舒服:“我头晕。” “真的。”霍临深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齐汶迟心虚地埋下头,偷偷在他颈侧嗅了两下,没闻见想要的味道。 他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墨绿色作战服,脸上的血迹处理干净了,留下一道疤,格外突兀。 这么一瞧倒是有点可怜的样子。 霍临深看穿他的伪装,不吭声,橙花香的向导素释放出来,安抚着怀里的人。 香气有些浓郁,齐汶迟贪婪地嗅着,黏黏糊糊地蹭着人往屋里走。 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好饿,有吃的吗?” 齐汶迟没说谎,从东区回来到现在,他还没有吃东西,和雪豹守在霍临深门口等人回来。 “食堂还没关门。” “好远。” “那就饿着。” 霍临深扭过头,不去看齐汶迟故作可怜的表情。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只要做错了事,就摆出这样的表情。 嘴角一撇,眼眶一红,小孩仰着张肉肉的脸看他,委屈地喊他:“霍临深,不要生气。” 每每这时,想要训诫的话都会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句无奈的“下次不许这样”,认命地收拾齐汶迟弄出来的狼藉。 自那以后,齐汶迟就拿捏住了他。 “小孩才撒娇,”霍临深抬手,齐汶迟的脸颊肉在分化后就彻底消失,捏起来的手感也不如小时候那样舒服,“齐汶迟,你是小孩吗?” 浅浅一点肉被挤起来,齐汶迟眨了下眼,看着霍临深的脸凑到自己跟前。 渝州塔前几年出了一个评选,日子过得实在无聊的成员们在周重行和沈知忱的怂恿下,举了一个名为“渝州塔最美教官”的评选活动。 字面意义上的美。 霍临深以断层票数当选第一,本人并不知情。 最美教官和他挨得极近,语气不善地盯着他:“要哄人,至少得喊两句好听的吧?” 好听的? 齐汶迟干脆利落:“哥哥。” 掐着自己脸的手指骤然收紧,齐汶迟吃痛,继续喊他:“哥哥。” “哥。” “临深哥哥。” 他笑得狡黠:“临,深,哥,哥。”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吻。 霍临深的唇落下来之前,齐汶迟想,霍临深真的很喜欢逮着他亲。 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就只是单纯地贴了贴。 吻里带着淡淡的橙花香。 齐汶迟追上去,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想让我换一个吗?” “不许叫那个。”在他开口前,霍临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掌心蹭过柔软的唇瓣。 霍临深早就不生气了。 齐汶迟被他捂住嘴,只能眨巴眼睛。 霍临深看得心痒,最终还是没忍住,在齐汶迟的眼皮上落下一个极轻柔的吻。 他轻叹一声,抬手搂紧齐汶迟,将主动权拿回自己手里。 “你还生气吗?” “嗯。” “那怎么办呢?”齐汶迟装作苦恼地贴着他耳畔,热气喷洒在耳垂,“你知道怎么哄霍临深吗?” 霍临深抱着他:“他说,你再亲一下他,他就不生气了。” “靠谱吗?” “不靠谱。”喉咙里泄出一声笑,霍临深认输一般,说,“但有用。” 后来的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长。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霍临深将人带到床边坐下,头埋在齐汶迟腹部,齐汶迟一只膝盖跪在床上,低头,看着霍临深动作。 “齐汶迟。”他掀开腹部的衣物,手伸进去覆在腹肌上,“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长辈,上级,监护人,我不喜欢这些回答。周重行和沈知忱他们也是你的长辈,你也会和他们接吻吗?” 手下的皮肤光滑,隐隐能摸到执行任务留下的伤疤。 “我想换一个身份。” 齐汶迟抓着他的长发:“痒。” 霍临深抚摸过的地方泛起痒意,以及微不可察的颤栗。 太要命了,齐汶迟试图往后退,也太危险了。 霍临深眼眸幽暗,禁锢着他的后腰,不让他有逃离的机会:“你说过,你不会再躲我。” “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听见了。” 手里乱动的身子因他这一句话而僵硬,开口带着齐汶迟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意:“你知道?” “我知道,”腹部一凉,霍临深将腹部的大片衣物掀开,流畅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中,他凑上去,落下一个虔诚的吻,“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的名字,你的喜好,你对我的心思,我全都了解。 霍临深是旧时代的遗物。 诞生于旧时代,经过漫长的岁月又来到新时代,无比留恋着过去又割舍不下现在。 直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