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独一无二的时空坐标,也镌刻着他一段段的鲜活记忆,缀连在一起,就是漫长的十多年,这也是杨启和最好的十多年。 这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一个关于求学、关于求知、关于求实的科研人的故事。它是杨启和宵旰攻苦、废寝忘食的求学岁月结出的精华和硕果,是他的精神的自由港湾,对他来说,应该有着无可比拟的重要性。 现在他要全送给自己,薪火相传,毫无保留。 “杨哥,这礼物太珍贵了,我不能要。”褚衿真的不能要,这不仅是礼物,更是信任、是期许。书本尚且有价值,可这本图册、这些情感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杨启和看着褚衿,目光温润,语气柔和,“在海子山见面的那天,我就跟你说过,我们都在探索真理,我用科学,你用艺术。”他拍拍褚衿的肩膀,言笑晏晏得讲,“我的答案在这里,它既然是科学,就可能被证伪。宇宙太广袤,我不可能观测到每一个旋转的星系和每一颗燃烧的恒星,也不可能知道银河系中央的黑洞何时蒸发,蟹状星云里的天体何时诞生。所以我应该把我所有的结论都拿给你看,因为我相信科学的维度之外,还有艺术能为我们指点迷津。你接过它,继续去探索更多我们都想知道的问题,别怕无功而返,求知的每一刻都有内在的意义。” 杨启和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深邃,看着褚衿的眼神也越来越坚定,里面盛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是鼓励,是相信,是希望,是叮咛。“褚衿,它就该属于你,如果一定要把它传递给一个人,我想不出谁能比你更适合。” 第37章 杨启和说这些话的时候,思绪仿佛回到了海子山流星逦迤的那个夜晚。 记得那天,他曾问过褚衿是不是喜欢天文。褚衿说喜欢看星星,也说宇宙很浪漫,还说小时候就给自己定了四个科研目标,长大了想当一名科学家。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洋溢着风华正茂的少年神采,杨启和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少年人如朝阳,如乳虎,如春前之草,如长江之初发源。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褚衿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上。他就是毫无理由得觉得,他应该把自己看到过的每一个星系、每一个云团、每一缕流明,都拿给那个小时候也喜欢星星,梦想是当科学家的孩子也看一看。 杨启和现在只能用神奇的命运来解释他对褚衿的感觉,注定他要与他相遇又重逢,也注定他与他共鸣也投缘。 他甚至觉得,如果褚衿是个女生,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得跟他在一起,压马路,扯闲篇儿,谈恋爱。但褚衿是男生也无妨,友情同样抵得过岁月绵长。 杨启和越想心越软乎,下意识得伸出手,抚在褚衿脸颊旁,大拇指轻轻刮着他薄薄的耳垂。 褚衿望着杨启和,眼睛湿漉漉的。他没想到,当时随口的一句喜欢,居然能让杨启和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去整理这本图集,更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信任,这么期待。 他恍然间又想到了叶爷爷,想到了他在风里消散的身影,也想到了他的那句,想通了,就回来。 杨启和、叶爷爷,还有褚袔,他们都一样,他们都相信自己应该走艺术这条路,也都相信,他能走得很远,很长久。 褚衿心中百感交集,叶爷爷已经走了,他知道不应该因为他的离世就放弃原本决定好的的攻读计划。可如果他当时不这样,他也就不是敏感的褚衿,如果他不敏感,他也就失去了感知这个世界最重要工具。 每一个与艺术结缘的人,可能都有一颗敏感而思虑的心灵。 这些年,褚袔和家人都在或暗示或鼓励得让他重新回到学校,去开拓视野,去寻找自己的风格派系。可他一直在逃避,叶爷爷亦师亦父,他还不知道怎么与自己和解,去接受新的老师,新的指导。 现在,他又多了杨启和的鼓励,那是一种毫无条件的信任和托付,褚衿觉得很温暖,也很沉重。 “倒是个小孩儿,这就感动哭了?”杨启和看着他如潮水拍案般的瞳孔,又用大拇指刮了刮他的眼尾。 褚衿让自己任性了一回,把脸贴在他杨哥温暖干燥的手心里蹭了蹭,“我没哭,我就是很感动。” “嗯,我也感动,三十多岁白捡个弟弟,我比你还感动。”杨启和曲起手指敲了敲图集的封面,“有人说这个颜色,就是宇宙的平均颜色,就像摩卡咖啡,走,杨哥给你泡一杯,今晚不能困。” 褚衿逐层堆叠,愈演愈烈的情绪被他这句话直接戳了个洞,好像漏气的气球般,呼啦啦一阵全跑没了。 “哦。”他刚从浓郁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回话的样子有点呆呆的。 杨启和率先转过身往书房的门口走,嘴角轻轻抿着偷乐。那样子一看就是故意的,他故意突然转移话题,就是不想褚衿再酝酿了,眼睛都给酝酿红了。 他只想看他笑。 杨启和给储衿泡的咖啡浓度很低,大半杯都是加了糖的甜牛奶,褚衿捧着杯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小苑也跟着轻飘飘得跃了上来,蹲在他旁边喵喵。 手机铃声在羽绒服兜里响了起来,肯定是褚袔。 “弟啊,到启和家了吗?”褚袔把人家叫得倒是挺亲切。 “到了哥,我们吃完饭了,你吃了吗?” 褚袔:“吃了,你不在家我就随便凑合口。我看这天儿不咋好啊,别是又要下雪?” 褚衿听他哥这么一说,侧头往窗外看过去。才发现平时早就该黑了的天,现在却依然很亮,漫天云彩却被灼得通红。 “还真是啊,要下雪了吗?”褚衿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他杨哥。 杨启和也往窗外看了看,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下雪就看不成了吧?”褚袔语气有点遗憾。 “应该是吧。”褚衿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郁闷。 好像是为了应和他们,窗外飘起了纷扬的雪花,经过窗户的时候还打了个转儿。 杨启和对褚衿比了个口型,“下雪了。” 褚衿也看到了,轻轻叹了口气。期待了这么多天,到头来可能还是一场空。 “哟,我这儿都开始下了,怎么着,你是接着等,还是我去接你回来?”褚袔把手放在窗户上,看到了一粒粒的白自天际降落,“估么着这场雪小不了,打前站的雪花都那么大一朵。” “我……”褚衿有点犹豫,现在还回得去,要是一会雪下大了,褚袔开车就不安全了。 杨启和碰了碰他拿着电话的那只手,“再等等,大雪来的快去得也快,要是一会停了,还来得及。” 褚袔也听见了他的声音,在电话里说,“我怕一会雪大了,不好去接他。”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