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凑热闹,先进会场了。”王院长今天事多,得接待之前的老校友。 王院长走后,杨启和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把吕源招到身边之后问道,“褚衿得跟着褚教授走吧?坐在法学院那边?” “我得坐法学院,褚衿要跟吕源坐一起吗?”褚袔是真以为吕源只是褚衿的朋友,想着让这俩小的一块玩儿去吧,跟自己坐在一起还得跟领导应酬,没劲。 “好啊!”吕源能不飞快答应嘛!感谢杨教授送出一波助攻!以后您成了我……甭管是大舅哥还是什么,我都好好孝敬您!他还怕褚衿不乐意,伸手拉上人家胳膊。 褚衿还真没不乐意,他其实也想坐在天文学院。过了今天,他跟褚袔还是可以天天见,但他跟杨启和,甚至还有吕源,可能就见不到了。 “去吧。”褚袔对他弟抬了抬下巴。 “那就坐我后面吧。”杨启和这话接得有点快了,生怕褚衿跑了似的赶紧说,边说边向会场里面看了一眼,笑着叮嘱,“照顾好咱们学院的贵客啊,吕源同学。” 吕源领了他杨教授的命,拉着褚衿进了会场后,就一路往前走。 “让一让,让一让。”喊了一叠声儿,终于在第二排写着“杨启和”的桌牌后面坐了下来。 “上课占座都没这么积极过。”吕源冒了一脑袋小薄汗,变戏法似得递给褚衿一盒酸奶。 褚衿对吕源挺没辙的,喜欢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认识的时间长了,还觉得身边有这么个活宝挺有意思。除了要当自己的小甜1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吕源的缺点。 “把羽绒服脱了。”褚衿扎开酸奶,说道,“会场有暖气。” “嗯嗯。”吕源撕吧着往下脱衣服,胳膊被袖子捆着,只能往法学院那边耸了耸肩说,“你哥!” 褚衿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果然看到褚袔站在法学院那边跟一群人握手,脸上带着标准而严谨的微笑。 “可难为我哥了。”褚衿心想。 他又看了眼前面没人的座位,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第20章 直到校庆典礼开始,杨启和都没有入座。 两位主持人携手上台,开始有条不紊得推进流程。 g大对这次校庆很重视,而但凡是自成系统的组织,表现重视的方法都不外乎安排会议和讲话,讲话的领导职位越高、会议的规模越大,那就代表重视程度越深。 g大此番也未能免俗,校长致辞、杰出校友致辞、退休教授代表致辞……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一大半的人已经开始坐不住,仍然坐得住的那些可能已经自救般得睡着了。 褚衿之前跟着听了半个小时,后来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开始昏昏欲睡,但苦于自己坐在第二排,前面又没人遮挡,只能恹恹得打蔫儿。吕源倒是挺精神,挨着褚衿呢,他得支棱起来。 退休教授代表慷慨陈词并动员全体同学主动参加小学期之后,女主持裙袂飘扬得上台。先是感谢他的发言,既而笑容满面得请大家接着鼓掌,继续欢迎青年教师致辞。 褚衿已经坐得有点麻木了,大脑先是沉沉得开始放空,继而进入一种颇有些神秘的状态。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可以看到别人的表情和动作,但却会选择性得过滤掉周围的一切声音,只能机械得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就比如现在,褚衿的意识仿佛已经抽离,只是看到大家鼓掌就跟着鼓掌,看到大家停下就跟着停下。 又一阵掌声响起,褚衿感到有人走上主席台。但他更愿意沉浸在好不容易调整到位的开会状态里,所以并不是很好奇这又是哪位代表。 为什么人类有时候会研究出一些复杂冗长的仪式,然后再劳心劳力得筹备执行,最后很可能收效甚微,甚至就连参与其中的人都怨声载道呢? 好像会议的形式本身比它的内容都重要似的。 “上午好,同学们。”一道沉稳又柔和的嗓音从话筒倾泻而出,擦过褚衿耳膜的时候,把他瞬间从之前那种混沌迷蒙的状态里扯了出来。原本安静的小世界轰然坍塌,周围窃窃的私语声、纸张的翻动声、衣服的摩擦声争先恐后得挤进耳朵,比这些声音更洪亮的,是天文学院学生的欢呼声,还有夹杂其间的口哨声。 这道嗓音把褚衿唤醒,裹着他重新回到这个喧嚣的世界。 “杨教授!杨教授!”吕源怕褚衿没听出来,赶紧推推他。 褚衿抬头,看到杨启和挺拔的身姿立于台上,周身拢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微笑着伸出一根食指挨在双唇上,对自己热情的学生做了个“小点儿声”的手势。 其实杨启和上台之后就开始下意识得寻找褚衿,挺好找的,就坐在自己座位的正后面。他看到褚衿本来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微微吃惊得睁大双眼抬起头,然后坐在热烈的人群里足足鼓了一分钟的掌。 目光相接的一瞬,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是一个只属于褚衿的示意。褚衿看到后,先是顿了顿,然后缓缓绽开一个笑容,露出八颗小白牙。 “这么开心呢。”杨启和心想。 台下的掌声慢慢平息,他开始了今天的演讲。 “谢谢大家,我是杨启和,你们的天体物理学老师。”杨启和言笑晏晏,“我今天有点紧张,上一次有机会在学校里公开演讲,还是在小学二年级,因为我把一只蝌蚪扔进了同桌的水杯里,还盖上了盖子。显然,我的同桌很聪明,咽下去的时候没有单纯得把它当成奶茶里的珍珠。” 台下传来阵阵笑声。 “作为一次严肃的致辞,我想说的第一个观点没有任何新奇有趣之处,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们的学生去力学笃行,勤奋学习是每个老师的职业病。 和你们一样,我也曾经无数次得思考过为什么要读书,而我目前的答案是,我们的时代永远需要关怀人性、践行善意的知识精英。 七万年前,第一批智人携着人类文明的火种走出东非,用双脚横穿了当时最大的大陆才走到这里,但他们的社会不需要知识精英,采集狩猎文明里,最大的不平等可能就是身体强壮程度的差异。 后来我们进入奴隶社会,无数奴隶被当成私有财产进行处置和交换,他们跟牛羊一起关在笼子里,跟猪狗一起睡在窝棚里。而等到他们老了,下场就会跟这些牲畜一样,或许很多人还活不到衰老的那一天。今天我们认为奴隶社会是人类文明的一次跳跃,无数史学家考据这段历史,力图把这场具有重要意义的“进步”出现的时间再往前推进。可谁问过当时的奴隶如何评价这次至关重要的“进步”?似乎没有人,因为当时的知识精英效力于贵族,奴隶在这段历史的洪殇里集体失语。 再后来我们进入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