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浮现。它们像是晦暗的砂砾,被风吹起,飘飘荡荡地上浮,轻柔地融入长剑。只是一眨眼,我仿佛陷入一片星海,那些昏暗的光围绕在我的周围。这些灵魂被吞噬后遗留下的弱小却坚硬的碎屑绕着长剑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光芒越来越亮,直到某一刹那,竟然盖过了周围刺目的猩红。 那一瞬间,我的手腕突然松动。 所有的光芒向着剑尖冲去。剑身在颤抖,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这一刻,不再是我推动剑身,而是它带着我,承载着无数灵魂最后遗留下的力量,一往无前地向着那颗代表一切罪恶源头的红色,斩下! 咔。 魔物领主的神格在我的眼前,在那灵魂散发的光芒中,轰然崩裂成无数碎屑!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主线剧情结束前售卖破两百了,好耶!策划哭倒了,需要各位救世主大人氪氪才能起来! 第29章 65 随着神格碎裂,魔物领主庞大的躯体开始消融。周围凝胶般的束缚感减弱,我随之下落。视野中的一切都被拉长成模糊的线条,白色和红色彼此纠缠,我听见魔物领主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光明,这一次是你赢了,但你不会每一次都赢。】 【不,我会。】光明神平淡地回应,【我会击败你,每一次都会。】 红雾彻底散开,我看见了墨蓝色的夜空。完成了使命的群星隐匿,晨光从天边蔓延,为峡谷边缘镀上一层浅淡的光晕。 天亮了…… 光从我的皮肤渗出,在我的上方聚成一团半透明的形体。祂伸出柔软的触须缠绕着我的四肢,减缓了我坠落的速度。随着祂从‘容器’中脱离,我能感觉到身体正在变得冰冷,疲惫感从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指节回馈给大脑,没有一处不感到酸疼。 但奇怪的是,我依然神智清醒,也不觉得身体哪里变得僵硬。 【不用担心,我没有动用太多力量,你不会坏掉的。】光明神在我脑海中回应,【也不会变成石像。】 我一怔。 原来不会像‘卢克’一样变成石像吗? 其实在下坠时我短暂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我也变成石像,我希望库珀能找个地方把我埋起来,而不是留在哪里供后人瞻仰。 我不是说这种行为不好,光明教会有一条圣像长廊,两侧伫立着许多做出卓越贡献的前辈的石像,可那些都是雕刻的。如果石像是我本人,确实有点尴尬…… 【接受我降临的容器会受到一些影响,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光明神答道。 最后的光从我体内抽离,疲惫感更重,连手指都没力气移动。 但这已经比我预想的情况要好了太多。 疲累带来无法抵抗的困倦,我昏昏沉沉地下落,忽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接住了。 我努力打起精神,撑起眼皮看了一眼,光明神已经不知去向,视野里只有库珀的脸。他跪坐在地上,让我枕在他的膝上,动作非常小心,到了让我觉得怪异的程度。但我确实不剩什么力气,也就没有再挣扎,老实地躺着休息。 马蹄声接近,又一张脸出现在视野边缘。人马的体型急剧缩小,恢复人身的赛琳娜趔趄了一下,在库珀身边半跪下来,抓住我的一只手,眼眶泛红。 我:“……” 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不等我困得迟钝的大脑想清楚,更多人围了上来。我看见了达尼尔,他满脸都是汗水和灰尘,却顾不得擦一擦。还有贝肯,他的脸色依然苍白。最后是托德,他嘴唇嗫嚅了几下,竟然只挤出一句干涩的:“团长……” 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异常沉重,不像刚取得胜利,倒像是迎来一场惨痛的失败,令人无法理解。 “你们没听到欢呼声吗?”我困惑地问,“我们赢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高兴,反而摆出一副这么悲痛的表情?! “听到了。”库珀低声答道。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我的幻觉……” 库珀下颚绷紧,一字一句说道:“不是幻觉。我听到了欢呼。魔物领主死了。我们赢了。” 我:“……” 是的,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因为是我亲手劈碎了它的神格……所以没有必要对我重复一遍? 而且赛琳娜握得是不是太用力了…… 不对,她为什么还在握着我的手?! 我有心想问,但是困倦感愈发强烈,已经演变成了眩晕。每眨一次眼我都觉得自己短暂地睡着了几秒,实在没有精力去思考他们的异常举止。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战后统筹……清理战场……损失…… 脑子里像是灌满了燕麦粥,什么都无法思考。我努力想要对抗困意,但最后不得不放弃:“……抱歉,我太困了……” “那就好好休息吧。”说话的还是库珀。他低头看着我,平缓地道,“剩下的都交给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好……”我迷迷糊糊地应道,“……都交给你了。” 视野迅速陷入黑暗。我放松地任由自己的意识坠入梦境,最后一刻只听见达尼尔的哭声和库珀低低的承诺: “阿尔文,我们这就回家。” 66 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我被隐约的哭声惊醒。那似乎是达尼尔,他应该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虽然努力压抑住了,但我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哽咽。 意识回笼,我稍微想起一点睡着前的事。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时候达尼尔好像也在哭…… 我觉得自己至少睡了三天,达尼尔为什么还在哭? 还有,是谁把【破晓】放在我胸口的?!这可是一把重剑,就算只剩了半截也压得我呼吸不畅…… ……等等。 心里异样的感觉隐隐指向某个不妙的联想,我循着清淡的花香偏过头,发现脸颊旁边堆放着许多白色的花。 如果我没记错,在光明教会的传统中,这种花代表了纪念和哀悼。 换句话说,是献给死者的。 我:“……” 我终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具敞开口的棺木里。 “………………” 我彻底清醒过来,再回忆睡着前发生的事才想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赢了,每个人却都用难掩悲痛的目光看着我——他们都以为我要死了?! 不,按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是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醒得及时,还没来得及被埋起来…… 四肢因为睡太久而变得僵硬,我慢慢活动了一下手指——至少先松开掌心里【破晓】的剑柄——正想把重剑推到一边,忽然听见棺木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