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13 文艺部那边叫他过去，准备年底的演出。 杨开霁每年都要参演，学校给他批了一个琴房。 他排练完，出门和老师交流了一会，回来便发现室内多出来点东西。 那天过后，严暄和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时不时就给他送点小礼物；作为回礼，他也时不时带上家里寄来的特产，或者请人吃点东西，去对方家里的次数也变多了。 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着，越来越自然，两人近得似乎只差一步。铑A∧銕缒﹤更∠裙﹤九二肆?衣五?期陆?五肆﹤ 马路对面是极乐之境，但恐高的人多难过天桥，只有他知道。 秋叶散尽，冬意渐浓。演出当天，正好是他生日。 他不订蛋糕，想和平时一样吃顿饭就过去，最多点两个好菜。 但室友们没放过这个庆祝的机会。 他在后台又收到一束花，没有落款，大气疏朗的字体斜飞，祝他“生日快乐，演出成功”，他不说是谁，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这群人逼问不成，索性换个方向攻破，非拽着他去校外，庆祝兼庆生。 看着那几个上蹿下跳的身影，他没拒绝。 “原来养猴是这种感觉……” “嗯？你说什么？”徐野离他最近，回头问道。 “没，没什么。” 抱着那束花，他把脸埋进软软的花瓣里，吸进一腔蓝色的甜香。 他喝了点酒，转场时，还有点醺然。 徐野非说这家店吃得不爽，要续摊。 但寿星转了几圈，没找到想吃的，突然想吃火锅。知道他的德性，他们提议去短包一个民宿，自己动手。 民宿藏在居民楼里，只要预订就能留位，幸好今天没什么客人，不然还预约不到。 酒气上头，他们勾肩搭背，闹哄哄的，嘴里胡乱唱着歌，调跑到楼顶。 火锅打上，民宿的锅没有隔板，室友都吃辣，为了迁就他，大发慈悲地放了个鸡汤底。 正好他们买到的土豆片切得极薄，略略用平底锅煎一下，就漫出酥香。 “哥们今天给您伺候好来，记得给一个五星好评。”阮丰羽端出他的招牌菜，极其克制地撒上一点点辣椒粉。平常吃住都在学校，满身厨艺没什么用武之地，今天算是过了把瘾。 杨开霁乖乖点头，嚼着给他竖个大拇指。辣度远远比不上平时在寝室里闻到的外卖，确实是收了手，但他越吃，前两周那盘煎香的芋片就越清晰。 明明材料不同，味道也完全不一样。 那头叫唤着又开了一瓶酒，怕回去出事，只点了低度黑啤。 杨开霁拿了一罐，顺手点开手机，没有任何消息。刚才飞扬的思绪顿时有些下沉。 这些天他们的交流都很普通，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满屏看去就像关系亲密的朋友在问候彼此近况。 不清楚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他生日，不想试探。杨开霁仔细回忆，没有什么故弄玄虚的地方，看来是完全不知道。 天黑了，他不想再待下去，和室友们说了一声，看他们还要闹一会，好说歹说，兄弟们终于放他下楼。 杨开霁拿上礼物，决定自己打车回去。 他今天想慢慢走，没有坐电梯，一层层往下走。 走动间，酒气蒸腾，给了他一点错觉，勇气滋生。 杨开霁啪啪打下几个字，看也不看，直接发送。 严暄和刚拉好手刹，置顶便跳出一条消息： ??：你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不来 含着笑意，严暄和点开信息，思索怎么回复。这看着是醉了，平时他可不会这样说话。忍不住想逗逗他，便开始装傻。 YxH：来？去哪里？你没和我说 杨开霁见了，开始怀疑。他上下翻动聊天记录，发现还真没有提，没来由的委屈。 ??：我忘了你就不能来吗 今天才学会无理取闹，连表情都想不起来用。 以往问到比较敏感——杨开霁自己认为——的问题，就会发好几个表情包，怕自己觉得尴尬，但在他看来，实在很可爱。 严暄和捻了捻手指，很想穿透楼板去掐一下脸颊，但聊天对象还在呆呆的等他回复。 他不想再等，直接打电话过去。 对面的人说话有些含糊，手里东西太多，艰难地一步步往下挪。 “你怎么……” “你在哪里？”这还是严暄和头一次打断他说话。 “在……在悦澜府。” “哪一栋哪一层？” “进门，左手边第一栋。几层，我看看……哦，七，现在在六层。” “等着。” 没了二人的说话声，只剩下自己步伐的回响。 他继续往下走，慢悠悠的，呼出一簇簇白气。 天太冷了，他身体却热。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与他的重合。 有人，他迟钝地意识到，准备让路。 那人影却径直向他走来。 手上一轻，脖颈也一暖。 严暄和接过他的礼物，留下那束花，单手摘下围巾，给他围上。 迎面扑来一股好闻的淡香。他下意识把脸埋进去，连面颊都晕红，浑然不觉自己被牵住了手。 他想问“你怎么会来”，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更深地钻进围巾里，汲取暖意。 严暄和捏捏小一圈的手，才松开。温度不是很低，但他还是开了暖气，不急着启动，先问他：“还好吗？” 埋在围巾里的人点点头，只露出一双眼睛。 严暄和把他拐回了家。 一路上，杨开霁一言不发，街灯飞速掠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暗影。 他仰着头，那双眼睛还是很亮。 到家后，杨开霁换好鞋，发现屋里多了些装饰，柔化了原本的风格。他很喜欢，盯着看了好一会。 门重重地关上，发出一阵响声。他走到光源下，回过头，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 严暄和从侧柜拿出一个盒子，背到身后，说： “我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准备得也很仓促，甚至卑鄙地没有等你清醒。”他摸索着打开，把内容物攥在手里，“啪嗒”一声响，盒子掉了，几乎和他的心跳同步。 “但我还是想，让你在生日这天，知道我的心意。” 杨开霁忍不住上前两步，靠近那个站在玄关暗处，在他眼中却无比清晰的人。 他轻轻喘息着，背后出了一层薄汗，手脚却冰凉。 “杨开霁，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酒精卷土重来，他快被烧化了，残存的理智支撑他点了头。 怕人看不到，他嗓音干涩，颤着声说：“好。” 围巾被人轻柔摘去，颈间新挂上一个重物，沾染了体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