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云抵赖不过,老实承认:“我拿的。” 严元衡也不意外:“你若要,跟我说便是,倒把彭涂惊到了。” 彭涂就是那位老太监,侍奉皇室多年,向来没有行差踏错过分毫,今日以为行事不慎,弄丢了皇上的爱砚,受惊不小,噤若寒蝉。 若不是他自己也做了错事,断不会对那在外头打盹的小太监如此优容。 时停云爽快道:“好啦,我知错了。” 严元衡拉着他的手,让他和自己一起在宽大的椅子上并排坐下:“不是说赠砚不好,那毕竟是我用过的,你想要,我去找新的给你。” 见时停云笑眯眯的,严元衡猜到,他就是想拿自己在用的砚台,好看自己的惊讶模样。 ……唉。 他也不再说教,转而问道:“那箱子里是什么?” 时停云耸肩:“不知道啊。我朋友说是让我们一起拆开来看。” 箱子打开,里面是12连的纸包礼盒,颜色大小不一,箱内还额外放了一个小包。 拉开一看,里面大大小小,放着许多型号各异的电池。 严元衡见这东西精巧新奇,见所未见,便生出了许多好奇。 时停云自言自语:“池先生说让我们每天任选一样打开……” 严元衡反问:“你喜欢哪个?” 时停云单手支颐,笑嘻嘻道:“皇上先选。” 严元衡摇摇头。 他喜欢时停云叫他元衡、十三。 每每他叫皇上时,多是在床榻之上,揶揄之意溢于言表。又在逗弄我。 他随手指了一个黑白交加的盒子:“这个。” 时停云便依言取来打开。 四四方方的盒子里,乾坤倒是不少。 一件薄透的、男子型号的丝裙,用料却是极为俭省,胳膊处是半分布料都不见,目测长度也只能盖住小半臀部。 丝裙上放着两样物品,其中一个是柔软的黑色兔耳装饰,还有一个…………奇特的怪物。端头是带有螺纹的柔软胶状物,圆溜溜毛茸茸的雪白兔尾上,还悬着一枚金铃铛。时停云取出来,晃一晃铃铛:“这是什么?” 严元衡眨眨眼,面皮羞得通红:“……” 在被迫接受已婚人士严元昭的耳濡目染后,他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清白之物。 时停云甩了两下兔尾巴,却不知触动了哪一处机关,兔尾巴嗡的一声,旋转震动起来。捧着震动兔尾巴的时停云:“……” 时停云没见过这样的东西,饶是脸皮再厚,也不觉红云上脸,仍烫手山芋似的把尾巴扔了进去,伸手合上了盒盖。 他讪讪地扭过头:“不知道是什么,哈。” 严元衡也扭过头:“……嗯,谁知道呢。” 二人心照不宣,倒也无心再在书香之地胡闹下去了。 时停云偷偷换了衣服,溜出了书房,经由一条密道回转严元衡寝殿后,把那箱子踢入床底,自己一屁股坐上床侧,单手垫着脑后,若有所思地单手覆在自己小腹上,来回抚摸动作。 严元衡后宫空虚,夜间自是清净。 二人各自辗转,却都知对方不曾睡着,也都隐隐猜知了对方的心事为何。 因为那兔尾巴还在他们床下嗡嗡震动。 夜间万籁俱寂,而池小池选的东西,续航能力又是一流。 在那不间歇的暧昧声中,严元衡轻轻握住了时停云搭在枕边的手腕。 他掌心很热,烫得时停云机伶伶打了个抖。在这样的刺激下,时停云不由自主地,把心里话也和盘而出了:“不如……我们试一试罢。” 第312章 番外一 煤球 近来,丁秋云有些苦恼。 事业上,中心城已和舒文清的商业小镇成功接壤,更胜以往,可谓一片欣欣向荣。 生活上,几个队员还是打打闹闹,住在一抬腿就能到达彼此身边的地方。 在谷心志身上,倒是略有波折。他回来后,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仍然是不爱和人打交道,一个人坐着,看他们的热闹,或是想自己的心事。偶尔和众人搭两句话,还尽是让全场气当场冷掉的冷笑话。 丁秋云就怕他琢磨,所以他决定和谷心志一起养个什么。 他去征求谷心志的意见。 谷心志说:“行。” 丁秋云“啧”了一声:“没问你行不行,问你养什么,不能说随便。” 谷心志低下头想了半天,他说出口的是:“狗。” 他没说出口的是:养肥了,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算个储备粮。 谷副队向来是个务实的人。 狗很快就找到了,是只受伤的大丹犬。 刚被丁秋云捡上卡车的时候,它不到三个月大,半条腿完全溃烂,营养不良到肋骨直戳着皮,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谷心志看着这条狗,默不吭声地从腰后抽出了短刀。 丁秋云问:“你干吗?” 谷心志说:“这狗要死了,给它一个痛快。” 丁秋云用马丁靴轻轻踹了他小腿一脚:“医药箱。” 狗被救回来了,但经检查,它的皮肤病很严重,不得不被剃成了秃瓢。 丁秋云一边给它上药,一边问谷心志:“可爱吗?” 谷心志漫不经心撸地了两把,抬头盯住了丁秋云:“嗯。” 丁秋云:“想想,叫什么名字?” 谷心志一点儿都不犹豫:“丑狗。” 丁秋云:这么白描的吗? 他以前还不知道谷心志是个颜控。 丁秋云循循善诱:“再想想,丑狗像话吗?” 这回,谷心志想了很久,才说:“那就叫煤球。” 就当是纪念秋云那只煤老板了。再说,煤球是能源,也算是对中心城美好未来的祝愿。 定下名字后,煤球自然而然地被养在了谷心志的房间。 丁秋云设想得很好,要让煤球给谷心志搭建一条和外界沟通的桥梁,但当煤球第一次尿到谷心志被子上的时候,丁秋云开始认真考虑“桥梁”的生命安全问题了。 谷心志盯着被子上的污渍,手微微发抖。但当着丁秋云的面,他不愿意表现得太过凶残。 他默不吭声地抱着被子去洗了。 当夜,煤球再接再厉,来了个梅开二度。 颜兰兰路过时,看到了大半夜在搓褥子的谷心志,莫名地从他的背影看出了一股杀意。她正要绕路保命,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颜兰兰。” 颜兰兰从脚后跟麻到了太阳穴,她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回过头。 冰冷的水珠顺着谷心志的手指一点点落下来。他冷声问道:“狗,要怎么样才不会随便排泄?” 经过长达一周的训练和斗智斗勇,煤球终于学会了在固定地点解决生理问题,但它现在的身体很弱,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