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知时选了一个只遮住下半张脸的吸血鬼面具,露出英俊的眉眼,他从门口往里走,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帅吧?”调酒师将调好的酒端至成向晚面前。 “帅啊,配我刚好。”成向晚右手将骷髅面具调整得更加紧贴,左手食指和中指勾住马天尼杯的握柄,迈开腿朝阚知时走过去。 阚知时刚落座,在手机上翻看菜单,被一些酒的中文名字弄迷糊了,正在虚心向同行的学长求解。 外表看上去危险又迷人,实际上却认真得有点笨。 “雪球也是酒吗?听上去像小狗或者小猫的名字。” “雪球采用蛋黄酒、新鲜青柠汁和雪碧调制,酒精浓度较淡,有淡淡的奶香味,口感如同融化了的冰激凌。”成向晚听见他的提问,心中发笑。他走近了回答他的问题,将手中不知名的酒递到阚知时跟前,“请你喝。” 他的手轻轻搭上桌沿,白裙裙摆拂过阚知时的裤腿。 “不用,谢谢。”阚知时眉头微不可见地收拢,往里挪了两公分。 成向晚特意改变了声线:“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阚知时压根没抬头:“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成向晚弯腰,发尾触碰到Alpha的肩膀。他身上有佛手柑的香气,混合着酒吧杂乱的烟酒味。 阚知时不适地抬眸,在和这双眼睛对上时明显愣了愣。 成向晚的眼睛很特别,眼尾向下,眸子总是薄雾氤氲,招人怜爱。 所以阚知时一时晃了神,可眼前的骷髅新娘只露出一双眼,眼角却蕴含一丝艳色,和成向晚的神态全然不同。 他身体往另一边倾,拉开距离拒绝道:“你找别人吧。” 旁边的吴净元像是有所察觉面具底下的人的身份,视线在成向晚身上停留了很久,用玩笑般的语气接过话:“不如找我啊。” 成向晚想也许就是他拉阚知时来这家酒吧的,否则这一带十几家酒吧,怎么偏偏这么巧进了巡航。 他假装没听见:“那我走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他穿着高跟鞋走得很慢,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 吴净元说:“知时,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像成向晚。” 另一位学长:“他不是戴着面具吗,遮得这么严实,你还能看出来像谁?” 阚知时:“不像。” 吴净元提高了音量:“眼睛像啊。” 阚知时似乎说了一句“不一样”,被鼓点声盖了过去,成向晚没听清楚。 他不是在试探阚知时是否专一,而是好奇阚知时对他另外一面的反应。 若是阚知时跟他去舞池了,他不高兴,可阚知时没答应和他跳舞,他胸口还是闷闷的。 但成向晚向来不会让负面的情绪左右自己太久,他不想去思考和分析。人与人的相处像一场游戏,有的人喜欢研究攻略,有的人只想享受过程,他过去是前者,现在是后者。 成向晚在休息室把妆卸掉,换回毛衣和牛仔裤,从酒吧后门离开,上了地铁才回阚知时消息:喝了什么? 阚知时秒回:雪球。 阚知时:这个名字很可爱,是酸甜口的,味道不错,酒精度数也不高。你想尝吗?我问问能不能打包,现在给你带过来。 成向晚:不麻烦,你继续玩啊。 阚知时:我准备先走了,学长他们去舞池了,好像要玩很晚。今天万圣夜,酒吧有活动,很闹,不喜欢。 阚知时:可以打包。 阚知时:人有点多,得等一会。 成向晚又产生了一种无法对阚知时进行定义和判断的感觉。 连他也不知道店里的调酒可以打包带走。因为几乎没有人会这么做。 酒吧是个荷尔蒙乱飞的场所,他相信在他走后一定有其他人前去搭讪。阚知时不享受放松,反而顾着给他打包一杯酒。 他下地铁的时候,打包的“雪球”做好了。阚知时有点失望:打包的杯子没有刚才的玻璃杯好看。 成向晚:没事。 阚知时:我打个车过来,可能要一二十分钟,希望冰块不要化得太快。 趁着十几分钟的时间,成向晚快速地洗了个澡,在酒吧待了几个小时,身上有一种都市夜生活的味道。他们很多时候,就是靠这种味道识别同类。 他换好睡衣,电话铃声响了。来电人正是阚知时,他接起来:“嗯?” 阚知时问:“我到你家楼下了,方便上楼吗?” 成向晚:“方便。” “好。”阚知时没挂电话,成向晚能够听见Alpha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他也提前将门开了缝,就像那天在温泉酒店时,阚知时所做的那样。 阚知时开门前仍按了门铃,语气充满了担忧和关心:“晚晚,你门没有关好,不安全。” 成向晚:“……给你留的。” 阚知时闻言露出一个笑容,将打包口袋里的透明杯举到成向晚眼前:“快喝吧。” 成向晚喝过“雪球”,这杯的味道和他喝过的相差无几,没有什么特别。 或许是阚知时戴面具方式不对,或许是弹力绳设计太短了,面具贴合脸颊的部分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很浅的印记。他浑然不觉:“好喝吗?” 成向晚点头:“嗯。” 阚知时说:“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一起去,我看菜单里有很多有意思的酒名。” 成向晚想他连巡航的菜单都能背下了:“好啊。” 成向晚:“你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坐。” 阚知时连鞋都没有脱,像个电线杆子一样杵在玄关处:“这么晚了,是不是有点打扰?” 因为跟着导师做项目,他有两周都没能和成向晚见面。他想见他了,所以借着带酒的名义来到他家。 阚知时觉得自己有点长心眼了,但想念就是在心里肆意疯长,催促着他这么做。 成向晚穿着秋季的睡衣,是皮卡丘的图案,帽子上还有皮卡丘的耳朵。他一进屋就被萌得晕头转向,心脏不安分在胸腔中作乱。 “不打扰,明天正好是周六,可以晚点起床。”成向晚单手拉开鞋柜,“你换鞋还是戴套?” 他说得太顺嘴,以至于在发现阚知时脸红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成向晚找补道,“我说的是鞋套。” 阚知时:“我、我知道,我没多想,很明显说的鞋套……” 解释这么多,他没多想才怪。 不知怎么地,成向晚也跟着有几分害臊。 阚知时换拖鞋到了客厅,一眼看见餐桌角落摆放的干花相框。碎冰蓝玫瑰组成了一轮月亮,虽然花瓣边缘还是变黄了些许,但恰好似月亮发出的微光。 在阚知时所受的认知里,Alpha给Omega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