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够呛,直接向后仰去,多亏后面的人接住了他。 江海河冷声道:“脸面是个好东西,既然给你们了,那就接着。” “谢资安是替太后办事,管夫人与幼子自己撞上来,怨不得旁人。还有徐言,他的死,怪天怪地,怎么不怪年纪大?他若再年轻个三十岁,便是祖坟被刨了,咱家看也活蹦乱跳。” “今日咱家行鞭笞之刑,就是给你们的交代,如若还是不满意,咱家可很乐意把你全关进点心房做成小点心。” 江海河一席话果然把这群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学生们全给镇住了,点心房是何等去处?大家心知肚明。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死心的人。 “你就不怕皇上?!” 江海河冷哼道:“怕,当然怕,真龙天子谁不怕?!可是皇上那边也用不着咱家去交代,太后她老人家自会交代。咱家想皇上若真是想处置东厂,也用不着你们来闹吧?” 他说完撸起了袖子,道:“离远点,血溅身上可不管。” 德贵第一个往远了挪,他倒不是怕血溅身上,他是怕那鞭子不长眼抽到自己身上! “咻!”十分响亮的声响蹿入众人耳朵里,枝头的蝉蜩的叫声似乎都变小了。 谢资安身体猛地一颤,他被迫伏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上,洁白的后背上已然多了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血痕。 他咬着牙,十指紧紧扣着砖缝,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咻!” “咻!” ...... 正常人一般很少能扛得住六鞭子,往往三鞭子就会休克了。而身上原本就有伤的谢资安硬是接下了三鞭子才晕死过去。 学生们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蛋,各个站得远远的。 一般群体的凝聚力量往往只在弱者面前有用。 江海河丢了鞭子,使了个眼色,两个贴身太监立刻心领神会的把谢资安抬走。 谢资安的后背几乎被染红,血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滴了一路。 人群屏气凝神的目送谢资安离去。 “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江海河掏出一块手帕擦溅到手上的血,冷冷地抬眼问道,“还不走是准备留下喝茶吗?” 人群这才慌慌张张的散了,怎么涌进来的就是怎么涌出去的。 江海河觑了眼发呆的德贵,招手道:“过来。” 德贵几乎是夹着尾巴跑过来的,没敢看江海河,低道:“干爹。” “躲那么远干嘛?是怕吗?” 德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江海河冷笑了一声。 今日若不是谢资安主动承下鞭笞之刑,难保这群学生闹成什么样子! 他就是把德贵捧得太高了,才叫他这么无法无天。 “从今往后,再要是敢背着咱家搞些有的没的小动作,咱家就用鞭笞之刑送你见阎王爷。” 德贵望着江海河的鞋尖,抖成筛子。 他知道江海河是认真的,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被江海河抛弃了。 他努力了这么久,才讨到江海河的欢心,刚来了几天的谢资安凭什么取代他?!这不公平!他绝不不可以坐以待毙! 泪水滴答到他的鞋面上。 他告诉自己,这一次只是弄巧成拙,下一次一定不会的。 —— 三日后 谢资安一觉醒来成了真正的档头,尖帽、白皮靴、衣服、令牌一样不少。他接管了宋明底下的所有番子们。 他成了谢档头,而以前的那位宋档头已经在牢狱里被千刀万剐处死了。 如假包换的千刀万剐。 以前大学选修课里他曾了解过凌迟处死,十分残忍的刑罚,刽子手会在犯人身上一共割3357刀,而且必须是在最后一刀处死犯人。 也就是宋明,宋档头整整挨了3357刀。 档头——从四品的官儿,听着也不低了,他从戴罪之身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命官,其实该知足了。 可是他一想到宋明的惨死,心里就不踏实。 难保明日他不是下一个宋明,这样想想,他爬的还是不够高,虽然他也不知道多高才是高,但总之他得一直爬下去。 他得把命握到自己的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今天的白天更 孤举者难起,众行者易趋典出:清·魏源《默觚·治篇八》 凌迟3357来源度娘 第24章 虚名 李府的客堂前种了两三棵紫叶碧桃树, 一树的紫红色,在翠柳槐杨这些长着碧玉般的绿叶子树中格外出挑,它的树枝上还挂着两个木笼子,里面各关着一直虎皮鹦鹉。 稀奇的是, 这两只鹦鹉居然在狗叫:“汪!汪!” 这可把树底下那只小黄狗给气坏了, 尾巴翘起, 撅着大腚,龇牙咧嘴的叫唤。 “混账!”屋内忽然传来一道浑厚响亮的骂声。 这把一狗两鹦鹉都吓了一跳, 藏在墙角后头的一个粉衣小姑娘跑了出来,她看到屋内的白发太瓮正大发脾气, 便着急忙慌的抱起了那只还想往屋里头瞅的小黄狗。 小姑娘带着小黄狗藏到厨房的竹编篓子里,爱抚得摸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小黄狗哼哼了两声,用爪子扒拉着小姑娘的手, 挣扎着要出去, 却被小姑娘硬生生摁回去了。 小姑娘很严肃的摇摇头,一双大眼睛仿佛在说外面很危险。 小黄狗没办法跑出去,蔫下来, 把脑袋压在小姑娘的手背上, 黑黑的鼻头深深吐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很无奈。 小姑娘满意的把小黄狗搂得更紧了。 她想等太瓮发完脾气外面就应该不危险了。 *** *** “檄文之事,我与你大哥都不敢管, 你瞎凑什么热闹, 生怕惹不了一身骚?!” 李岐很少对李寒池发火, 可这一次实在是气极了 , 要不是思澄告诉他, 他还被这混账蒙在鼓里了。 檄文之事其实不是最气的, 没惹出太大的乱子, 作罢也无妨。 最气的是李寒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谢家小子不清不楚,弄得现在满大街都在传李家二公子与谢家竖子有一腿,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犯事的人此刻正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眼睛盯着他祖父的鞋面,丝毫没有懊悔的样子。 李岐一瞧他那副吊儿郎当且不知悔改的模样就怒火中烧,顺手拿起了桌上盛着茶水的杯盏朝李寒池脑袋扔去。 李寒池眼睛也不眨一下,没躲,任由茶盏砸到他的额角。 景德镇的茶盏滚到地上,硬是没碎,不过李寒池的脑门倒是破了。 李岐看见孙子脑门上的血,顿时后悔自己不该下手这么重,同时又恼李寒池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