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晏不动声色地坐到惯常的位置。 夏舒安热情地说:“你快趁热吃,米饭在锅里,我给你盛出来。” 幸好,这饭是电饭锅自己靠本事煮出来的,虽然因水量失控相较于往常偏软,但超过50元一斤的东北大米依旧维持着它的高傲。相较于米饭,另外几个菜就各有各的特色。 沈博晏一眼看过去,萝卜排骨汤的汤上漂浮着一层闪亮的油脂,汤色带着黄,不知道是不是沈博晏心理作用,他看那上面那几块萝卜都觉得透着生味。 红烧鱼已经提过,最后剩下一盘芹菜放着不少小米辣,因芹菜“炖”得太软,小米辣不止连香味都浸透了进去,甚至连颜色,都将本该透着脆嫩绿色的芹菜茎染成了黄中带红。 “......” 沈博晏指了指鱼,问:“这个鱼怎么只有一半?” 夏舒安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鱼太大了,家里的锅和盘子都放不下,还有一半我切了放冰箱了。” “......哦。” 沈博晏拿起筷子,往嘴里扒了口饭,伸出筷子夹起一小块鱼肉。 夏舒安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 缓慢的咀嚼后,沈博晏点了点头。 “还不错。” 夏舒安松了口气,他脸上满是轻松自在的表情,拿起另外一双筷子和碗,准备去品尝自己的成果。 “啪”的一声,一双筷子从旁把它压下,夏舒安不解地扭头。 “这是你做给我吃的,什么时候说你也可以吃了。” “......” “我自己做的我都不能吃么?” 沈博晏果断残酷地说: “不可以!” “......” 夏舒安眼中闪烁迷茫,沈博晏这个人这么坚持的么?他上辈子也是这么说的。 明明强硬地要求自己做东西给他吃,却又不肯让他碰一口。夏舒安原以为是沈博晏疯子属性又发作了,原来是他从骨子里就是这么有原则的。 因为有前世的参照,见他这么说,夏舒安也就没有再碰盘子里的菜,他心里略微有些遗憾,还以为这辈子能尝一口的。 “那我吃什么?” “乔姨,玉姨,给他煮碗面。” “好嘞!” 两位阿姨仿佛早已等候多时,两人迅速进场,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十分钟后,她们端上了一碗散发着诱人香气及色泽的面。 夏舒安见到了美味,也就不再纠缠此事。 沈博晏看他低头开心吃面的样子,松了口气。 ...... 这一顿晚餐沈博晏吃了不少,但始终有剩余,眼看着阿姨要收拾扔掉,夏舒安: “就丢掉了么?” 其他就算了,鱼还剩一半呢? 沈博晏见他一副不忍模样,心里一软,嘴上已经道: “那就把鱼包起来明天吃。” 夏舒安:“或者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吃掉。” 沈博晏面无表情:“不可能。” “......” 餐后,两个人散了回步消食,到了夜里九点,随着空气逐渐在两人之间加热,夏舒安像只猫儿一样爬到沈博晏的腿上。 “明天要上班......” 男人手指压着他颈部脉动的血管,凝视着他的目光压抑着某种情绪。 “所以?” 夏舒安轻轻吐息:“轻一点......” ...... ...... 夜班,折腾了半宿后,两人都已沉沉睡去。 某一个点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把男人的手掌往旁边挪动,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都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手机的光芒下了楼。 打开冰箱,他飞快地把阿姨打包好的鱼拿了出来。 思索了半晌,他还是决定下来看看。这个疑惑藏在了他心里两辈子,要是没有一个答案,说不定他下辈子还是不能释怀。 夏舒安都没有拿筷子,而是用手指飞快扯了一块冻住的鱼肉,刹那间,那仿佛粘锅的糊巴的味道冲入口中,都说食物在冷藏过后的色香味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弱,它现在尝了都是这个冲鼻的味道,刚端出来热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刺激呢。 “......” 夏舒安沉默数秒,原样地把鱼包好放了回去。 他关上冰箱门,又轻手轻脚地回去了房间。 床上的男人已经沉沉地睡着,他面朝着外面,一缕透过窗纱的月光悄悄地射在床脚,白色的光在床沿折了一个角,余光正好照亮男人的下颌。 夏舒安掀开被子躺回去后没有立刻睡着,他转过头目光在黑暗中凝视着男人的脸。他的下半张脸被笼罩在月色中,莹白的光芒淡化了他侵略性十足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安详而无害。 夏舒安伸出手掌,摸了摸他的下巴。 上辈子夏舒安一共做过两次饭给沈博晏吃,他就跟今天一样,几乎都吃完了。因为他的表情过于坦然,吃得也很顺畅,夏舒安只以为这又是他无聊的一次捉弄,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这一刻,夏舒安想起前程往事,才恍惚有了一个感觉: 沈博晏他或许,真的非常喜欢自己。 ...... ...... 从很久之前就是。 ...... ...... 第二日早上,沈博晏在刺透窗纱的白光中醒来。 夏舒安脸庞埋在他胸前,因为陡然接触光芒,发出几声不适的呢喃。沈博晏伸手挡了挡阳光,夏舒安已经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 目光在瞬息间对上—— “早。” 青年轻声笑了笑,一只手按在沈博晏右肩,曲起的膝盖顶着他大腿外侧的肌肉,自然地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亲吻。 沈博晏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眸中一抹如清晨秋露般的笑。 下一秒,夏舒安从床上坐了起来,脚心套在鞋底,晃晃悠悠地往浴室走了过去。 沈博晏:“......” 他摸了摸脸上位置,也跟着下了床。 因为两人都要上班,简单用餐后,就开始各自准备出门。 “夏舒安......” “什么?”夏舒安转身。 沈博晏作势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只是道: “路上小心,晚上早点回来。” 夏舒安露出一个浅笑。“你也是,路上小心。” ...... ...... 顾家的事,如果说周日的时候还只有沈博晏的助理等少部分人知道,到了周一,高层之间已经传遍了消息。 人情关系素来是全世界通用的守则,相比于外来势力,政府肯定更加愿意扶持当地老企业,一方面是为了维持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