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从另一处寻到解脱。 叶听雪以为他已经忘记这种梦魇般的药了,没想到它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欲望和苦楚再次剧烈地翻涌上来。 “……他们身上有阿芙蓉的味道,是温柔散,还是歇心丹?”叶听雪声音有点沙哑,骨骼中往外透出酸麻,令他难受得浑身发抖。 柳催以为他是冷着了,正要去抱他,却被那人给推开了。叶听雪对他人靠近的气息很敏锐,敏锐得让他痛苦,他这时候不想柳催靠近他。 “吃了阿芙蓉……沦落成这种只知杀人的疯子。”叶听雪扯了扯嘴角,他有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他难受得闭上眼睛,偏头把柳催探过来的手也避开了。 柳催眼底流过一点异样的情绪,是疯狂,是不耐,可惜叶听雪闭着眼睛,没能窥见他这点压抑不住的恐怖心思。 “你若是想知道,我们便先不走了,去找死人坑,看看这些流民是死在狄族的刀下,还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 柳催声音很轻,落在叶听雪耳畔却似惊雷。 他觉得二者皆有,李金陵那么精明的人,这种丑事必定好好筹谋,能推诿到狄族身上,他绝对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么多人命,放在这些人的眼下,其实也不值一提。 “我的命也不值一提……但如果我的命能换更多人活着呢?如果这条血腥道路的尽头真是太平盛世呢?”柳催说着,强硬地把叶听雪拽了过来。 他卡着那人的下颌,迫使他仰着头看向自己。叶听雪是颇为痛苦的表情,那双唇都被咬得失去血色,柳催以指腹摩擦他下唇,想让它重新生起血色。 “别躲着我,阿雪……别躲着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柳催按住叶听雪颤抖的的身体,如愿以偿地把这个人抱在了怀里。 但他在挣扎,他想推开柳催,却拗不过这个恶鬼一样的人。柳催手指上的玄铁戒指卡在叶听雪的脸上,很疼,留下了个红色的印子。 柳催这一刻心里没有怜惜,只有一种疯狂地畅快。他在叶听雪耳边轻轻地说:“你说你陪着我的,那你陪我一起把这个破烂的大魏烧个干净吧。” ——天涯·终—— 放点对大家评论的回复吧: 这个章节是从小叶身世的角度牵扯出前朝的恩怨的,比较复杂,但是这整个章节是我想把从前的那段事情带出来。 伏东玄和苏梦浮代表的是两种态度,就是就是官吏和侠客的态度,但是我比较侧重于从“侠义”这个方面来描写。在写这个章节的时候有一句影响了我后来几章描写的话,就是“请从绝处读侠气”,苏梦浮最艰难从最艰难的处境中出来以后,她把自己真正放到普通人里。而伏东玄和柳催囿于他们的身份,能看到人的苦,但他们的苦难和寻常人并不相通,这也是他们看起来没有大义的原因。 或许可以用马斯洛需求论来解释这个原因,伏东玄这些人的生理和安全,归属这种需求被满足了,所以他看的是整个国家,是世道,他们想要变革这些东西。而普通人还在为生计谋求。 对谢怀的描写不够细致是我的原因,本来这个章节其实可以早点结束的,但是我去推进他们两个的感情线了。前文有提谢怀是用无为和修养的政策,但只有南方的经济发展,还是被世家大族占据着的经济。上阳重兵把守导致边关薄弱,所以大魏每年也会给狄族送金银,但是不能满足外族的野心。 前文的伏笔我都会慢慢找回来的,后面我也会慢慢写的。谢谢宝贝的评论,能被人这么认真的看我真得很开心?? 第084章-恍惚隙中驹84*长,腿084老啊姨084 兜兜转转才又到了天官岩,这个暂时落脚的山边小城。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边疆地带,冷风停住在北河畔,他们甚至没有带来一点北地的白雪。 天官岩还是好秋色,风只是微凉,但柳催总觉得自己遍体生寒,好像还困在落雪的荒原里。2③0﹒6〃92﹕③96﹕日更 阎王令没有解法,发作起来就是把柳催往死里折磨,时常发作,没有规律可循。发病时柳催将近疯魔,还是叶听雪按住了他,然后才从一声一声的呼唤里找回来些许清醒。 这种清醒很短暂,柳催发作得愈发频繁。某天他忽然睁开眼,见叶听雪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挂着水汽。柳催问他在想什么,叶听雪说在想还有什么药管用。 这个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竟然还有闲心思开玩笑,柳催在那片刻不记得自己身上的痛苦了,他说:“你啊。” 疯起来是阎王令,那副怎么也捂不热的身体却是别种原因。 是寒噤蛊在作祟,寒毒入骨,神佛噤声。这是尸清寒此生炼出来最得意的一副蛊毒,她甚至将蛊母种在自己的身上,以亲自操纵其下无数的子蛊。 在死人岭的时候,走入绝路的尸清寒将蛊母从脸上剜出来捏死。蛊母死了,其他子蛊也应该死了才对。柳催脖子后面有一个很丑陋的创口,种在他身体里的寒噤蛊也该死在了那里才对。 可他身上还是有一股化不开的寒冷,比冷息丹更阴毒剧烈千百倍的冷。 “为什么?”叶听雪把他的衣领往下带了些,看到那片丑陋的疤痕。 新伤盖住旧伤,柳催的皮肤不算完好,叶听雪甚至能窥见当初这片血肉有多模糊。柳催活成这幅伤痕累累的样子,难怪这么疯,叶听雪只消想到便觉得难熬。 手指顺着后颈滑到他脖子侧方,叶听雪记得这里有过一个凸起的肿块,很恐怖,但现在不见了,只有几条狰狞交错的青筋。 柳催枕在他腿上,感觉那只手一直在温柔地触摸自己,有点痒,又有点舒服。他现在很冷,倒是不觉得疼了。他没有动用阎王令,寒噤蛊现在的发作对他来说可以算作是一种仁慈。 “死了一条虫子,但是还剩了一条。”柳催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闷闷笑了两声,“我把仇之命的蛊虫给挖了出来,尸清寒不知道,以为捏死那只小虫子就能捏死我。” 那条从另一只恶鬼身体里剜出来的虫子,喂了他的血,又吃了许多种毒,变成了一种更加恐怖且疯狂的蛊虫。 它蛰伏在柳催皮肉之下,一点点蚕食着柳催的命数,然后融进他骨血中。 “这种脏东西居然还能救我一命,阿雪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柳催抓住了叶听雪停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又说:“别看了,不好看,不止是虫子,连血都是脏的。” 叶听雪低头看着他,柳催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一种悲悯。 这个人见不得他说这种自弃的话语,因为心中难过,所以叶听雪眉头不曾舒展。柳催当然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叶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