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些特战部队的,三天两头都在受伤,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再说他一个男孩子,还是个alpha,那么大人了,受点伤怎么了?难道还要我二十四小时去守着他?我有我的工作,不可能一直看着他。” 她好像觉得林涧只是普通的受伤。 医生笑容不变,把林涧的伤势往死里说了一通,整只手被砸成了烂西瓜,内脏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大脑也说不好有没有受影响…… 一通下来,活像林涧不是受伤,是鬼门关走了无数遭,阎王爷都得给他办个年卡。 陈云舒习惯性地皱起眉,看表情不是没有触动,但还是说: “活该,要不是他不听他父亲的安排,放着家里安排好的康庄大道不走,偏偏要走这种歧途,怎么会受伤?就该多痛一痛,好长长记性。” “…………” 医生摘下眼镜,慢悠悠地擦擦,叹了口气。 他是造了什么孽,卷入这种家庭争端。 林涧他爹可是联邦五位上将之一,这是他能管得了的事吗? 还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褐发医生调出光拟键盘,在最后输入一行字—— 初步诊断结果:重度抑郁 病因:家庭 他犹豫了一会儿,在最后缓缓输入“爱情”两个字。 隔了五秒钟,他手指移动,把最后两个字删去。 ——相同的性别,同样位高权重的家庭。 如果林涧真的喜欢这个人,他的压力是毋庸置疑的。 尤其是,他还在这段感情中处于一个“年长者”和“人生引路人”的身份。 很多事情,谢岫白可以不理智,但林涧却不能轻率地答应。 但凡…… 但凡谢岫白还是曾经那个小可怜,无依无靠,形单影只,像一头独行于人类社会的孤狼崽子,或许林涧还会动摇。 但是谢岫白不是。 他现在是韩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前途光明,大好的未来等着他。 从客观来说,他已经不需要林涧了。 更甚至他对林涧的感情会成为他前进的绊脚石。 从理智角度来分析,谢岫白现在该做的事情不是追求昔日旧爱,而是断情绝爱,把这段过往揉吧揉吧直接扔垃圾桶。 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对林涧也是。 他的家庭已经给他的精神造成了难以负荷的重压,再来一个紧追不舍的谢岫白,让他怎么承受? 作为林涧的主治医生,他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把谢岫白从林涧身边彻底隔离,让他从此消失在林涧的世界里。 但是…… 宴会上屡屡走神的青年,深夜客厅柔和的灯光,吃空的面碗,还有一反常态同意他留下来的举动…… 医生手指拂过面碗放过的位置,捻了捻指尖。 见到他,你其实挺开心的吧。 所以说什么要把人赶走呢? 药不能停啊。 医生摇了摇头,无限唏嘘,“妈的,算老子命苦。” 摊上这种别扭的病人。 还好有免费的房子可以住,嘻嘻。 他关上档案,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回房间,被子一卷睡觉去了。 三天过去,大概是被林涧一碗面感动到下不来床,谢岫白没有再出现在林涧的面前。 到了第四天,医生突然一反常态地点起了猪筒骨汤外卖。 医生热情邀请林涧一起吃。 林涧原本想拒绝,余光掠过桌面上的不锈钢保温桶,走到桌边,拉开凳子坐下。 热气蒸腾的汤连带骨头一起倒入瓷碗。 酥烂的巴骨肉,喷香诱人的汤汁,还加了入口即化的莲藕,看着手艺相当不错。 林涧喝了一口,放下碗:“难喝。” 医生捧着剩下的汤:“嗯嗯嗯说的对,放这么多盐是想咸死谁?” 说着,他装若无意地说:“这厨子也太不合格了,都说了家里有病人,怎么还做这么咸呢?” 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第二天,他再次招呼林涧吃饭。 这次是清蒸鱼。 鱼肉雪白,盖着葱姜蒜,再淋上一层特意调的酱汁,鲜美无比。 果然比昨天清淡了不少。 林涧夹起一块鱼肉,面不改色:“好难吃。” 医生吃得脸都埋在碗里:“嗯嗯嗯,说的对,这鱼刺这么多,让人怎么吃?是不是想卡死我们?” 第三天,医生端出一碗鸡汤。 鸡肉金黄诱人,汤汁浓郁,没放盐,倒是加了不少药材。 清香混着肉香,飘满了整个客厅。 林涧放下碗,终于大发慈悲,给了一个正面评价:“还行。” 医生斯哈斯哈:“嗯嗯嗯,汤这么烫,是想……嗯?嗯?!还行?!” 林涧颔首:“你点的外卖,厨师手艺不错。” 医生:“????” 窗外,谢岫白单膝曲起,坐在阳台上,一条腿悬在半空,姿态舒展,全然不管自己脚下就是百米高空。 听到屋内传出的声音,他笑了一声,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怎么这么记仇。” 他说了两句难吃,林涧就还他两句。 “哥哥是记仇精。”他小声说。 他回头看了一眼明亮温暖的室内,手一撑,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风吹起他的头发,百米距离转瞬而至,落地的剎那,谢岫白消失在空气里。 下一秒,德里森军事学院林荫道上,树丛投下阴影,一道人影从阴影中走出,面容暴露在路灯之下。 眼眸弯弯,灿若星辰。 “咦,谢岫白?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有夜跑的同学路过,认出了校草。 “去给男朋友送夜宵。”他挥了挥手,朝宿舍走去。 留下一堆惊掉了眼球的同学。 转眼就到了任务出发的那天。 林涧在医生恨不得以死相逼下,不得已耽搁了一点时间。 医生整个人蜘蛛一样贴在大门上,双手双脚张开,胡乱扒拉着门框,试图阻止他出门。 门框光滑,医生一时没扒拉住,往下滑了一段,又迅速爬回原位。 “不行!你不能去!” 林涧被他拦了半天,眼看时间一点点逼近集合时间,已经很不耐烦了。 “需要我给你一下,来证明我的手确实已经好了吗?” 医生瑟瑟发抖,但还是倔强地挺住了,扭过脖子,抬起下巴,做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 “不行!我绝不——” 林涧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一声清晰的—— “喀嚓!” “……除非带上我。”医生迅速改口。 林涧皱起眉,毫不客气地说:“你去给星盗增加十年刑期?” “星盗不都是逮着了就直接枪毙?”医生愣了一瞬,又死死扒住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