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放下,“在哪儿?” “医院后面。” 医院后面是哪儿? 祝时宴蹙了蹙眉,“你带我去。” 楚俊远疯狂摇头:“就是医院后面那个偏僻的空地,你自己去,我不去。” “啧。” 祝时宴拽不动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 楚俊远惊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他偷偷看了眼闭着眼的席暃,想起刚刚见到的画面,他咽了口唾沫,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道:“你是不是跟你家里人关系不好啊?” 席暃倏的睁开眼。 楚俊远被他那凌厉的双眸一看,吓得背后冷汗直冒,“怎,怎么了?” 席暃收回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声。 楚俊等了一会儿,又问:“你爸经常打你?” 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席暃直直地盯着他,“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楚俊远心一惊,打着哈哈道:“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听到。” 席暃盯着他不说话,楚俊远被他盯得坐立不安,还要强装镇定:“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空气静默了好久,席暃重新低下头,“嗯。” 楚俊远长舒了一口气,鹌鹑一样缩在椅子上,不敢再问了。 祝时宴顺着楚俊远说的方向找到了低头玩手机的祝听芸。 祝听芸头也不抬的将文件丢给他,“你要的东西。” 祝时宴双手接住,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笑了:“谢谢姐!” “嗯,别忘了把股权转给我。” “没问题。”祝时宴乐呵呵地说:“姐你准备好资料,随时找我签字。” 祝听芸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祝时宴一脸无辜:“我猜的嘛,会家暴妻儿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席阔没有正经工作,钱都是席暃给他的,席暃住院后他没有了收入来源,必定会做些违法犯罪之事。 祝听芸不感兴趣的哦了一声,没有追问,将另一份文件递给他:“那这些证据你打算怎么处理?” 祝时宴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交给警察咯。” 第17章 “嗯?”祝听芸有些诧异,“交给警察?” “对啊。”祝时宴义正言辞地说:“维护社会正义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祝听芸:“?” 那她刚刚拿着证据威胁席阔签字是为了什么? 祝时宴眨了眨眼:“我们只是把证据拿给他看,可没答应他签完字就不交给警察。” 祝听芸愣了一下,而后笑了:“没看出来啊,小宴你还是个小无赖。” 对付这样的无赖当然要比他更无赖,祝时宴没有反驳,眉眼弯弯地说:“姐你会把他送进牢里的吧?” 祝听芸无奈,“都帮到这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祝时宴嘿嘿一笑,“谢谢姐!” 席阔做的那些事虽然看起来都是小罪,但如果祝听芸请最顶尖的律师起诉他,加在一起数罪并罚,怎么说也能判个一年两年。 而且据他所知,席暃的母亲从事的是不可言说的灰色产业,其中也有席阔的参与,单是这一条,两人就得在牢里蹲个几年。 等他们出来后,席暃早已高中毕业远走高飞了,再加上这份断绝关系的承诺书,他们之间将再无干系。 ——笼罩在他头顶的阴霾终是要散了。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 祝时宴一大早就来给席暃办出院手续,楚俊远是个闲人,非跟着他一起,祝时宴拦不住他,干脆把他当苦力,使唤他跑前跑后的帮忙。 席暃在医院养了一个月,身体抽条似的长高,头发也剪短了,露出好看的眉眼。 现在的他肤色白皙,面容红润,一整个清清爽爽的帅哥,哪里还看得出半年前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 祝时宴去结账,楚俊远不情不愿地扶着他,暗戳戳地比了下两人的身高,嘴里小声嘀咕:“假的吧,你怎么可能比我还高?” 席暃虽然听祝时宴的话让他扶着自己,但其实他大半个身体都撑在没受伤的那条腿上,两人中间恨不得还能再站一个人。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跟着祝时宴,没理会楚俊远的话。 楚俊远翻了个白眼,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扶着他,另一只手玩起了手机。 祝时宴办完手续,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走过来:“办好了,走,我们回家。” 司机在医院外等着,祝时宴扶着席暃坐进车里,楚俊远毫无自觉地跟着坐进去。 祝时宴将他拽出来,“我带他回家,你跟着干什么?” 楚俊远不满:“我也要去。” 祝时宴随手拦了辆车将他塞进去,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下次再说吧,拜拜。” 楚俊远气急败坏:“祝时宴你——” 祝时宴当没听见,将车门一关:“吴叔,我们走。” 席暃原来那个家肯定是回不去了,一直让他睡沙发也不是个事儿,祝时宴在学校旁边重新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 他将人带进来,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道:“门锁密码就是之前那个房子的密码,你用左边的房间,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席暃站在明亮的客厅,沉默了很久,轻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如果只是看不惯被欺负的同学,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祝时宴直起身,反问道:“你爸打你的时候,有原因吗?” “没有。” “郑兴延他们霸凌你,是你的错吗?” “......不是。” “所以我对你好,也没有原因。” 祝时宴眉眼弯弯地说:“非要说的话,我挺喜欢你的。” 席暃愣了。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祝时宴解释道:“是想跟你当朋友的那种喜欢。” 如果说最开始帮他确实是因为系统任务的原因,那现在祝时宴帮他就是真情实感地想帮他。 席暃努力、坚韧、上进,这样的人不应该蹉跎于无缘无故的校园霸凌和无休止的家庭暴力。 如果他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有一对平凡但很爱他的父母,没有校园霸凌,也没有老师的冷眼相对,那他一定会成为一名成绩优异、性格开朗的高中生,如这万千学子一般,有着可以期待的未来。 ——而不是深陷泥潭无法脱身。 房子之前已经请阿姨打扫过了,祝时宴将自己的背包一扔,瘫倒在沙发上,“去看看你的房间吧,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点份外卖。” 席暃点了下头,推开左边房间的门。 里面布置的很温馨,床铺看起来很柔软,头顶的灯泛着温暖的光,床对面还有一个很大的衣柜。 席暃将包放在地上,推开衣柜的门。 里面依次放着春夏秋冬的衣服,他拼死抢回来的那件衣服安然地挂在最前面,上面的血迹和污秽被洗得干干净净。 席暃伸手摸了下,头靠在上面蹭了蹭。 他不想再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