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班长”这个称呼一直甘之如饴。 王墨微微吸气，有些小心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申请学校，毕竟因为住院已经耽搁……”他话没说完，谢引川就有些突兀地打断，“再等等。” 明知道谢引川说得托词，王墨还是信了。他点着头，视线划过谢引川崭新的裤脚，上面似乎沾着衣服的毛絮。 “要等多久，你是不打算去了吗？”王墨垂下眼的瞬间，脑子里却不断闪过那天在谢引川家里见到的男人，满身青紫的印记像是昭告天下两人之间情事激烈程度。他没有逼迫谢引川的意思，话语却带着说不出的焦躁。 谢引川微微叹了一声。“去，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王墨猛地抬起头，这句不轻不痒的回答像是戳着他的喉咙，每一个字的发声都是血淋淋的，充斥着说不清的情绪。 “你打算带那个男人一起去……对吧？” 谢引川脸色一变，他稍一停，问道：“你去我家，见过井良了？” 站在对面的男人永远是那件领子妥帖的衬衫，他弓着背，神色说不出的窘迫，甚至开口的时刻也多有羞于启齿，“谢引川，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他。”王墨对上谢引川有些冰冷的眼神，心里一刺痛，“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出国。” 谢引川很轻地笑了笑，他淡然地看着王墨，“我不去了。” 王墨张张嘴，吐出一句：“只差最后一步……你为什么要现在放弃，只是，因为一个……那种男的吗？” 毫不迟疑，谢引川点点头，怕王墨没懂似的，特意带着笑意说了出来：“对，因为他。”看着对面的人嘴唇颤抖，厌嫌混杂着捉摸不透的神情遮住其余的情绪，谢引川抿了抿嘴，很认真地看着王墨。 “谢谢你一直以来提供给我，包括刘晌的帮助。但是班长，你的人生期望不能依托在我身上，我有自己想要的走的路和我爱的人。” 谢引川声音温吞，说出来的话之间蕴着一下便能听出来的意思。 王墨怔着，呢喃说着：“爱人？” “我为你失去了很多很多……时间和机会，谢引川。”王墨脸上是茫然的愤怒，他说不清这种情绪是什么，但迅速将他吞噬，血肉和骨头溶解成铸成全新的躯体。“你的大作业是我帮忙跑的，教务处也是我帮你去说……”王墨瞪圆了眼睛，“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连这么一点要求都不行吗，谢引川？” 他声音带着无端的恨意，像是要将所有和谢引川有关的人物都诅咒其中。 谢引川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班长，自我感动要有个限度。” “谢引川！” 王墨嘴唇颤抖，像是最后一次喊住他一直以来埋藏某种情愫的人。那句话藏了太久，变了形，囫囵颠倒着，被吐出来。 “你从来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 另一种扭曲着沙哑的声音从王墨喉咙里挤出来。 “他能做到的，我也能！你为什么……不愿意看看我呢？” 谢引川终于回了头。 他错愕地看着自己从高中认识的到现在的班长，好像突然陌生了几十年。“你……”谢引川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转了身，快步离开。 王墨手心里被自己扣出斑驳的血迹。他无所谓地拍拍衣摆，猩红色又沾染到衣服角落，蹭在裤子上，像是显眼的标识。身体晃了两下，王墨消失在走廊中。 “谢引川……是你先对不起我……” -------------------- ———————— 看上次有人都猜到了_(:з”∠)_ 噩梦again：井良 第41章 四十一 大一点的浴缸 谢引川心神不定，他反反复复想起王墨之前的样子，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气。沙发上另一边，井良昏昏沉沉地躺在那里，或许是过往太劳累，自打来谢引川这里住，井良的睡眠时间就比以往要多出一倍不止。 另一种可能，谢引川在某些事上有些用力过猛。 “我见到那个小孩了。”井良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戏谑地看着谢引川问：“上次的红发小男生是一个，这次又来一个，你还有几个‘好朋友’。”他话音刚落，巨大的阴影就压过来，严严实实扑在脸前面。 滚烫的气息扫在鼻尖，谢引川低下头轻轻碰井良的嘴唇，小声问：“你是吃醋了吗？” 井良怎么会承认这种事情，他掀起眼皮，半带笑意地盯着谢引川滚动的喉结，“怎么会，我不介意让他加进来……”谢引川的头沉下来，砸在井良胸口，他脑后头发为了伤口早日愈合，一直没怎么长出来。 短短一层毛寸，反而能清晰看见那道伤疤，显眼又微微瘪着。 井良闭了嘴，谢引川太知道拿什么去拿捏他。 “我想亲你。”谢引川声音很轻，落在井良耳边，不是耳语反而变成了耳语，痒痒的让人没什么力气拒绝。偏偏井良还想多捉弄他一下，便无所谓地摊开手，“反正你吻技不好，亲了也是白亲。” 谢引川昂起脑袋，蜻蜓点水地蹭过井良的下巴。他忽地开口，声音很小很小，“老婆。” 井良不聋，他笑了下，问道：“你喊我什么？” 身上的人不作声，脑袋拱进肩膀窝，哼唧一声说什么也不愿意开口。“谢引川，你刚刚喊我什么？”井良不依不挠，他捧着谢引川的脸，又问了一次。 谢引川不情不愿地眨着眼，抬着头和井良对上，他扫过对方的眉毛，飞快地说了句，“你听见了。” 井良不想在这种事上认输，身体动了动，便含住谢引川的嘴唇。夜里的凉意覆盖在上面，口腔里却烫得吓人。井良没费力气，撬开牙关时更像是长驱攻入，对方提前认输，口齿微微张开，牵扯出零星一点液体挂在嘴角。 “井良……”谢引川的声音黏腻起来，听着却和平常的语调有些不一样，落寞，又似乎在对着人撒娇。 舌尖灵巧地活跃在谢引川的脖颈附近，只是轻微声响，井良立刻停下来问：“伤到你哪里了吗？”他放在谢引川后背的手掌悬在上面，胳膊的肌肉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井良不觉得累，注意力一心放在面前的人那里。 “没有，只是觉得……很爽。”谢引川如实回答。回应他的是一个漫长的吻，井良依旧不敢碰他的脑袋，只是手指虚虚握在脖颈上，粗粝的指肚摩挲着耳垂和发梢，随着慢慢攀上的腿而逐渐用上了力。喘息愈发粗重，谢引川眼睛亮着，他专注地看着井良的眼睛，一时间忘记呼吸，憋得满脸通红。 井良停下来，歪头笑了笑，神色有些困倦。谢引川忽地抱上去，他整个人的重量全然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