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话说完哪里给芝芝机会回口。 两名宫女一齐上了来,直接架住了芝芝。 其意分明,便是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芝芝何其纤弱,别说是两个人,一个人她也挣脱不开。 莺儿笑着警告道:“沈奉仪,识时务者为俊杰,良娣好心请你喝茶,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芝芝颤声,“应当的。” 莺儿见她没做无谓的挣扎,笑了。 她还算是聪明,知道反抗也是无用。 怪只怪她生着这样一张惹人厌的脸,安良娣如何容得下她。 下午见到太子那会,莺儿便料到了。 这个狐媚子竟然敢在安良娣眼皮底下对太子施-媚,那副皮囊下的心思众目昭彰,安良娣能饶她? 这宿,她便在临华宫的地窖过吧! 以后自是也有她受得! 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么! 没有太子的宠爱,在这东宫之中,美貌是祸而非福。 “沈奉仪真是聪明,倒是会审时度势。” 话说完,莺儿便扬了声,招呼她带来的人。 “走。” 四个宫女紧跟在芝芝身后,虽没直接将人架住,却也是团团相围。 芝芝心中发抖,跟着她们出了去,但脑中甚是清醒,没想到了华临宫后会发生什么,想的是这东宫各个寝宫的位置。 临华宫离着她的玉鸾斋很远,在太子妃的长春宫左后侧,广阳宫的更左后侧。 沿途她能离着这两处越来越近。 她虽然出身低微,谎话连篇,往昔没少骗人,利用人,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从小命苦,所求一切也不过就是为了自保,过个安稳日子。 总不能就这般给人害了。 她深知,此时,如若去长春宫求救,自己大抵会得救,躲过这一劫。 然也只是今夜这一劫。 与其来日被人没完没了的祸害,不如赌一把大的。 她眼泪汪汪地心中想着,眼见着就要行到了分叉点,再向前她怕是便没机会了,是以,就当这时,突然便停了脚步。 小姑娘捂着小腹,娇柔地缩了身子,缓缓蹲之下去,发出呻-吟。 “唔.......” 引路的莺儿回头一见,微动唇角,语声不善。 “沈奉仪,奴婢奉劝你别耍花招,你觉得有用么?” 芝芝抬起小脸,“莺儿姑姑,我真的肚子痛。” 莺儿一声嗤笑。 此时此刻她能信她便怪了。 芝芝知道她不信,乖乖糯糯的继续道:“我没有耍花招,也无花招可耍,你们这么多人,也不怕我跑了,我只是想先去一趟...” 她说着视线朝着隔着不甚远的溷轩一方望去。 “求求你了.....” 人有三急倒是人之常情。 即便莺儿不信她,但也不信她能耍的出什么花招。 她敢跑了不成? 能跑出东宫不成? 她不要命了? 及此,莺儿也便准了,给其中两个宫女使了眼色。 “陪着她去。” 宫女躬身应了。 芝芝心口狂跳,慢慢站了起来,依旧微微弯着身子。 她料定了莺儿多半会允,不为别的。 如若她一直这般躬着身走,即便大晚上,也极其引人注目。 这般行着行着,她小手便慢慢地朝着自己颈边的披风丝带而去,小眼神乖乖巧巧,无任何异样。 然,待寻到了绝佳时机,她一下子便把那披风扯下,朝着身后俩人就甩了去。 迎头遮面,俩人万万没有想到,低闷一声,瞬时一阵子慌乱,好似无头的苍蝇一般,待扒下衣服,露出眼睛,四处查看之时,还哪里有那小姑娘的踪影。 芝芝转身就钻进了巷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躲猫猫,这是她的看家本事,谁也抓不住她。 她能把那几人绕吐了。 如此,她“呼呼”地跑了几阵子,左拐右转地没几下就绕了出去,再接着,直奔广阳宫而去。 “我,我是,是玉鸾斋的沈奉仪,遇上了,遇上了危险,我要见殿下,劳烦,劳烦公公为我通报.......” ********* 广阳宫内,夜幕初降。 大殿宽阔,玉石为地,珍珠为帘,纷奢华贵。 裴承礼抬手,两名禀事宫女躬身,慢慢退下。 男人不动声色,将沸水倾入紫砂壶,悠闲静候....... ********** 广阳宫外,守门太监颔首,“沈奉仪稍等,奴才这就去禀。” 芝芝要哭了,眼下披风没了,天儿颇冷,人又害怕,环抱双肩,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那副模样更是楚楚可怜。 听罢公公的话,她连连点头,不时回头寻望。 那几人很快就能追上。 她小脚向前试探了一步,又收回来,可怜巴巴地朝着人道:“我...我好冷,我能进去站在墙边儿等么?” 太监看出了她冷,温和地躬身,给她让了一步。 “沈奉仪先进来吧。” 芝芝立马迈了进去。 前脚刚踏入,后方远处巷子中便出来了五人。 五人东张西望,寻视良久,又朝着旁处找去....... 芝芝瑟瑟发颤,紧攥着手,深知她躲在广阳宫,那五人不可能找到她,这关姑且算是过了,但不知下一关....... 太子会不会见她,见了后,又会如何,她都不知。 这般等待之际,那去通报的公公回了来。 “沈奉仪,请。” 芝芝眼睛一亮,腿软了一下。 这是她所期待的结果,却也令她忧心惧怕。 小姑娘急忙应声,而后跟着进了去。 ********** 大殿上,灯火通明,奢华的让人心惊,珍珠帘幕相碰,有人为她掀开。 她一直微微低头,半丝没敢乱看,怯怯地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入内之后,方才慢慢抬起眼睛,朝里面的男人看去。 对方离着颇远,于桌前煮茶,见她进来也未抬头,极为冷淡地就一个字。 “说。” 芝芝吓得腿抖,加之本来也是在做着一件让她胆寒之事,缓缓地便跪了下去。 “妾身求殿下,救救妾身.......” 裴承礼徐徐地抬了眉眼,朝着地上望去。 美人纤弱无骨,声线娇娇嗲嗲,眼含春色,狐媚惑人,如此皮囊之下,却还偏偏能做出八分的可怜之态,挠的人心痒,欲-火难灭,越燃越旺。 “哦?” “此话何意?” 他轻描淡写,声音如故,冷的让人打颤。 芝芝尽量让自己平静,压下心中悸动,既是绝路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思着,她便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