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 苏邀月推开院子的门,就看到管家派来的嬷嬷守在那里。 “这么冷的天,劳烦嬷嬷了。”小娘子垂首站在那里,看起来乖巧极了。 “不麻烦。”嬷嬷敛眉,脸上却满是讥讽之色。 大家虽然同为奴,但这位嬷嬷显然觉得自己这种靠卖劳力的,比苏邀月这样以色侍人的高尚多了。 “外头冷,我煮了红豆年糕汤,嬷嬷进来用一些吧。”小娘子一点都不恼怒,反而带着一股讨好的意思。 “不必了。”嬷嬷说完,就闻到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大冬天,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红豆年糕汤,实在是一种享受呀。 “嬷嬷不愿意进来,那就在廊下喝吧。” 苏邀月指了指房廊下面一角,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要下雪了。” 嬷嬷已经站得双脚僵直,屋子里头喷香的味道越来越浓。 终于,她松动了。 只是喝一碗,应该没事吧? 苏邀月笑盈盈的将嬷嬷领到廊下坐着,贴心地送上一个软垫,然后捧上一碗红豆年糕汤。 嬷嬷坐在那里,从窗户口就能看到里面的苏邀月。 小娘子回到屋子里,背对着嬷嬷坐在那里刺绣。 嬷嬷略看一眼,发现绣的是一对鸳鸯。 虽绣艺不错,但嬷嬷一想到这只是一个通房,还妄想跟世子爷同为鸳鸯,真是笑话。 嬷嬷慢吞吞地吃完一碗红豆年糕汤,那里正好有冬天的日头照过来,嬷嬷坐了一会儿就撑不住在那里打起了盹。 一会儿一个,猛地惊醒抬头看一眼坐在里头安静刺绣的苏邀月,才放心下来又垂首。 一会儿又猛地醒过来,看到依旧坐在那里刺绣的苏邀月,再次低头打盹。 黄梅背对着嬷嬷刺绣,额头上满是冷汗,手指都在哆嗦。 娘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 陆枕的书马上就要抄完了。 这次永宁公可是气得不轻。 陆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酸胀难耐。 他起身,用热水浸泡毛巾,敷着手腕,坐在榻上歇息。 书房的窗户开了一角,能看到院子里开的正盛的梅花。 陆枕望着那梅花,冬日暖阳从窗户口涌进来,照在白玉地砖上,有漂浮的灰尘静止在半空之中,四周都安静极了。 光斑明灭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陆枕睁开眼,就见长泉领着一个小厮过来。 长泉手里捧着装满了炭火的炭盆,小厮手里提着食盒。 看起来是永宁公心疼儿子,送来了炭盆。 “啪嗒”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 陆枕继续闭眼假寐。 长泉将炭盆放在地上,点燃。 炭盆的暖意缓慢晕开,食物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陆枕身上被盖上了一床松软的被褥。 男人闻到一股桂花头油的香气。 他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白净妩媚的小脸蛋,穿着那件灰色的小厮衣裳。 被陆枕发现时,小娘子的脸上露出惊惶之色,她转身立刻要走,却被陆枕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怎么来了?” 苏邀月被男人一个抡圈,倒在了被褥上。 隔着一层被褥,苏邀月压在陆枕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小娘子咬唇,大胆道:“我想你了。”说完,苏邀月伸手勾住陆枕的手,“公子的手好冷,奴给你暖一暖。” . 永宁公望着外头滴水成冰的天,开始自责自己对陆枕是否太过严厉。 这么冷的天,连个炭盆都没有给他送。 他立刻吩咐管事,往书房内送个炭盆。 管事应声,去安排了。 过了一会儿,永宁公又叫来管事,问,“炭盆送了吗?” 管事赶忙道:“送了,让公子的贴身小厮长泉送去了。” “嗯。”永宁公点头,吩咐管事下去。 几分钟后,永宁公放下奏折,在屋内踱步。 不如他悄悄去看一眼吧。 也当松快松快筋骨。 永宁公想罢,随手拿起木施上的一件大氅披上,然后出了书房。 陆枕的书房在距离永宁公不远的地方。 永宁公一路过去,看到路上到处都是结冰的地方,再看那被冻得蔫吧的绿植,更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这么冷的天,他还没有给陆枕准备炭盆,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坏了。 永宁公加快脚步,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看到守在门口的小厮。 那小厮冻得搓手,看到永宁公过来赶紧张口要行礼,永宁公一根手指抵住唇瓣道:“嘘。” 他可是悄悄来的。 小厮点头,退到一侧。 永宁公只想偷偷看看自己的儿子。 毕竟他是个严格的父亲,不太会表露自己的爱。 永宁公从开着的院子门里进去,穿过房廊进入甬道,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书房左顾右盼的长泉。 再顺着那开着的半扇窗子,看到躺在榻上休息的陆枕,以及一个穿着小厮衣裳的纤瘦少年。 那少年趴在被褥上,跟陆枕十指相扣。 永宁公震惊至极,急速快步向前。 长泉看到永宁公,大惊,立刻张嘴大喊,“公爷!”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永宁公的大腿,被怒气正盛的永宁公一脚踹开!。 长泉在地上滚了三圈,还欲要去抱住永宁公的大腿。 不防永宁公老当益壮,已经到了书房门口,他猛地一脚踹开书房大门,就跟那捉奸的正房似得,一把就揪住小厮的衣领子,将他从榻上拽了起来。 小厮惊恐转头,扎起的头发散落,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来。 “父亲。”陆枕下榻,将苏邀月护在身后。 永宁公瞪着眼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厮混的男女。 终于再经受不住。 可毕竟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手了。 永宁公硬生生抗住了那股怒气,他的心里多震撼,表面就有多平静。 “君闻,你的书抄完了吗?” “回父亲,还没有。” “继续抄。”说完,永宁公看向苏邀月,“你跟我出来。” “父亲。”陆枕上前一步,似乎还想要阻止。 永宁公看向这个不听话的逆子,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只是因为年纪轻,所以不懂事。 “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 苏邀月跟着永宁公到了他的书房。 小娘子伸手拨了拨自己散乱的头发,瓷白的手指穿过纯黑的绸缎长发,一副美人懒梳妆的模样。 “你倒是看起来半分不怕。”永宁公坐在书桌后,冷眼看着她。 苏邀月小小幅度地歪了歪头,无辜且震惊,“奴当然怕了。” 永宁公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