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性格极其冷淡漠然的人。 当初旅行就是他百般邀请,斯岚才不情不愿来的。 到了海岛之后,斯岚也对岛上风情兴趣不大,从下飞机开始就一直不怎么说话,其他人欢呼雀跃,他一直无动于衷。 裴嘉玉易感期的三天,他也是一直没有出门。 而现在…… 斯岚居然认真地观看着那个漂亮的男人鱼在水中翻转和吐泡泡。 甚至在男人吹出一个完美的爱心水环之后,斯岚嘴角微微上扬,鼓起掌来。 裴嘉玉顿时一阵无名火起。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股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挺莫名其妙的,斯岚看不看表演关他什么事呢。 但就是抑制不住。 他情不自禁地会想,斯岚为什么突然对人鱼表演这么感兴趣呢,他是觉得扮演人鱼的男性演员很帅吗,还是纯粹只是出于对艺术的欣赏? 所以斯岚喜欢这种长相的男人吗。 原来斯岚不喜欢女孩子,喜欢男孩子……? …… 裴嘉玉越想越远,直到邱桐桐小声喊他“裴哥,裴哥,菜都冷啦”,他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轻咳两声,继续吃饭。 人鱼表演结束后,有演员谢幕的环节。 两名人鱼演员脱下了表演用的鱼尾巴,走到餐桌前,向大家致谢。 男生们看着身材火辣的美女姐姐,眼睛都直了,脸一个比一个红。 裴嘉玉敷衍地跟着众人鼓掌,在两名演员下场之后,装作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就是想看看斯岚会不会借机和那男人鱼搭话。 结果正正巧巧,和斯岚的目光对上了。 斯岚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裴嘉玉自己反而吃了一惊,觉得斯岚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他的心思。 他有些仓促地回过头来。 慌乱中,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明来源的窃喜——斯岚并没有和男人鱼搭话。 男人鱼经过的时候,斯岚毫无波动,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椰香黄金糕。 裴嘉玉也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其实又奇怪又没有意义。 想知道斯岚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鱼,直接问就是了,他和其他兄弟本来也会经常交换情报,最近有没有喜欢的人之类的。 但是…… 自从那天从垃圾箱里翻出撕得破破烂烂的灰蓝色衬衣之后,裴嘉玉的世界里,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时的心情就两个字。 完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他,居然,强迫了斯岚。 还把,斯岚的衬衣,撕烂了。 一种愧疚、慌张、古怪的心情占据了他的身体。 他开始无法控制地去关注斯岚。 吃饭的时候想,斯岚吃了吗,吃的什么呢。 玩耍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斯岚在干什么。 众人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起爆笑起来,他也会借着大笑的动作,偷偷瞄一眼斯岚,看斯岚笑没笑。 如果斯岚笑了,他就会莫名其妙地,笑得更开心。 如果斯岚没笑,他也会忍不住想,真是个闷葫芦,这么好笑的事居然都没反应,一点都不好玩。 …… 裴嘉玉魂不守舍地在人鱼餐厅吃完了午饭。 下午的行程是海滩露营。 有了那天在海滩上的并不愉快的经历,裴嘉玉对海滩露营毫无期待。 男孩们赤脚端着酒杯、在沙滩上跑来跑去、和性感美艳的大姐姐搭讪,只有裴嘉玉毫无波动地靠在白色躺椅上,戴着墨镜,如同老大爷一般晒着太阳。 其他人知道他身体不舒服,倒也知趣地不来打扰他。 只有邱桐桐偶尔来犯个贱:“哥,你腿好白哦,像刚出锅的大头虾一样。” 裴嘉朱唇轻启:“滚。” 他是天生的白皮,小时候没少被人调侃“白雪公主”。 他气性也大,大夏天的打赤膊到太阳底下暴晒,就为了晒出象征“男子气概”的古铜色。 最后皮肤是黑红黑红的了,但是也脱了一层皮,大半夜疼得他半夜嗷嗷叫唤,哭爹喊娘。 在家养了一段时间,等皮肤养好了,彻底又白了回来。 裴嘉玉只好认命。 后来倒也没人敢再这么嘲讽他,只有邱桐桐偶尔会来他跟前犯个贱。 裴嘉玉调整了一下坐姿,舒舒服服地躺在帐篷底下喝果汁。 帐篷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偶尔有海风从缝隙中溜过,十分清爽怡人。 本该是十分惬意的时刻,裴嘉玉心情也挺平静。 结果一不小心,看见了某个人。 某个让他午饭都没能好好吃的人。 …… 斯岚穿着长衣长裤,正站在海岸边“助人为乐”。 这次出来游玩,裴嘉玉雇佣了一个当地年轻人当翻译,兼职导游,带着他们吃喝玩乐。 但男孩们人数过多,翻译分身乏术,难免有沟通困难的情况出现。 于是英文流利的斯岚,忽然就成为了香饽饽。 男孩们头一次发现,这个一直不声不响的闷葫芦,不仅成绩优异,口语居然也很优秀,到了能和当地人无障碍沟通的地步。 这一点其实非常诡异。 不是长期处在英语环境里的人,就算成绩再怎么优异,也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口语表达能力。 但无论旁人怎么追问,斯岚只是淡淡地表示,听电视上的免费英语新闻听多了而已。 …… 斯岚忽然成了众人眼中的红人,被笑脸相迎地请来请去。 他倒也不是那种拿乔的人,谁来寻求帮助,就顺手帮忙翻译一下。 面对众人惊异敬佩的目光,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神情淡淡的,好像顺手换了个垃圾袋那样稀松平常。 到后来,不需要翻译了,也有人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去吃烤虾。 甚至有人主动要帮他涂防晒霜。 看着那些人拉扯斯岚的样子,裴嘉玉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是酸。 不是嫉妒。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人和斯岚有肢体接触,心里仿佛起了一层疙瘩,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那些人的指尖。 每当指尖和斯岚的皮肤也接触,眼前就像被扎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情景无比刺眼。 后颈的腺体隐隐作痛。 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热烈,全身也慢慢燥热起来,扰得他心烦意乱。 裴嘉玉终于出声道:“斯岚。” 他的声音不大,起先斯岚没有听见。 斯岚仍旧是和男孩们交谈着,或许是熟了一些的缘故,脸上的神情也松动了些,比平时多了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