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看的。” “这会儿嘴又利索起来了?”赵夜阑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拿起手上的香囊砸了下他的脑袋,“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高檀捂着脑袋,茫然问:“我又闯祸了吗?” “嗯,大祸。”赵夜阑将香囊佩好,又给他拿了一锭银子,“自己去瞧大夫吧。” “谢大人!”高檀捧着银子,送他到门口,转头就拿着银子去买零嘴了。 翰林院不用早朝,轮班制,以供皇上召令。今日便是赵夜阑当值的日子,他站在院门口,抬头看着牌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踏进院门后,便看见同僚们已经到了,正在修撰典籍,人不少,可是却有些安静,做学问的人沉迷进去,便不问世事了。 “这不是赵夜阑赵大人吗?”一名学士率先发现了他,强颜欢笑地打了个招呼,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其他人纷纷望过来,神色各异,但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人欢迎他。 大抵是文人相轻,又或是嫌憎赵夜阑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事,令他们所看不起。 虽说翰林院是许多科考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可赵夜阑从一品左相调到了翰林院,却是个大大的笑话。 众人尴尬地点头示意,也不知道赵夜阑往后会在翰林院闹出些什么事。 “赵大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在下阮弦。”一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向他走来,大方寒暄,“我也是一名编修,要不我先带大人你去看看周围的环境吧。” “阮弦?”赵夜阑轻微一笑,“久仰了。” “大人知道我?” “风流倜傥探花郎,谁人不知你的大名?”赵夜阑莞尔。 不曾想自己一个区区探花都曾让赵夜阑记住,阮弦腼腆一笑,引着他往里面走去,道:“不过是运气好一些,若是跟赵大人一同科考,哪轮得上我来做这个探花。何况状元和榜眼才华又在我之上,我就只能做点小差事,尽力替皇上和百姓排忧解难就好了。” 赵夜阑但笑不语。 四周的人见到两人有说有笑地同行,脸色有几分怪异,尤其是状元和榜眼,眉头就没松开过。 每届科考前三甲会进入翰林院,从编修做起,眼看着马上就是今年的春闱了,新一批人才即将进入翰林院,若想脱颖而出,实在有的熬。 而他们平时不能上朝,皇上又不喜溜须拍马之人,只能勤勉踏实地听从吩咐,可翰林院有多少白了少年头的人还没有熬出头? 这阮弦倒是马上就和赵夜阑搅和上了,就算赵夜阑此生都无法再回到朝堂上,但若能从他那打探到皇上的喜好,晋升之路也会平坦许多。 转了一圈,赵夜阑被带到了经史阁,日后便在这里修撰史籍了。 其他人见他拿起记录先帝的史册,安静地看了起来,没有生事,便也松了口气,各自忙碌起来。 不多时,外面有人喊道皇上来了,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去拜见皇上。 赵夜阑坠在队伍最后面。 前面站着一群宫女太监,为首的正是赵暄,他问道:“棋士呢?” 翰林院还招录了一些棋士、乐士,以供皇上闲聊无事时消遣娱乐。 棋士刚站出来,赵暄便听见一阵熟悉的咳嗽声,看向最后面的人,和大家一起伏跪在地上,咳到脸色发白,就是不肯抬起头。 “你先下去吧。”赵暄吩咐完棋士,走到赵夜阑身边,道,“你来跟我下。” “是。”赵夜阑站起来时,因为跪得太久,气血供应不足,晕眩了一瞬,险些没站稳。 赵暄下意识想伸手,对方就已经扶着脑袋后退两步,毕恭毕敬地拱手:“陛下,这边请。” 众人瞧着这熟悉中又透着生疏的二人,有些摸不准皇上对赵夜阑到底是什么态度。 棋房并不大,平时皇上若是想要下棋,派人来宣召进宫即可,鲜少亲自来到翰林院。 赵夜阑用力咳嗽了几声,才觉得好转一些,压了压嗓子,走到棋盘前落座。 “你瘦了。”赵暄打量着他的身形,“这几日可好?” “谢陛下关心,挺好的。”赵夜阑道。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赵暄忽然道:“金领卫三队人马,都死在燕明庭手里了。” 赵夜阑深深叹了口气:“我也是查看尸首时才发现是我们的金领卫。燕明庭警惕性强,一发现身边有人跟踪,便动手了。我未得陛下命令,不敢轻易告知他金领卫的存在。” “嗯。”赵暄颔首,莫名被一句“我们的金领卫”给取悦到了,更加确信不是他所安排,含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回金领卫了,往后你自己注意着些,若是遇到危险……” “臣会小心的。” “嗯……”赵暄执黑子落位,又问道,“翰林院如何?” “尚可。”赵夜阑含糊道。 “可有印象深刻之人?” “阮弦。”赵夜阑不慌不忙地落下白子,“待人接物面面俱到,难保有圆滑世故之疑,可进一步观察。” “嗯,你多帮朕多瞧着些,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再找出来第二个赵夜阑来。”赵暄打趣道。 赵夜阑把玩着棋子,嘴角微勾:“陛下,该你了。” 赵暄一边下棋,一边琢磨着世故圆滑之人,问道:“去年殿试时,阮弦的文学确实比不上状元,但是却另辟蹊径答题,以机警取胜。” “正是。” “那便听你的,再多观察些时日,如今朝堂许多职位空缺……”赵暄惊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与他毫无城府地交流着朝堂上的事,险些忘记如今朝堂最吸引人的空缺便是左相一职,他僵硬地打住话题,继续问道,“这阮弦,可有其他长处?” “姿色甚佳。” 赵暄微微一怔:“姿色?” “嗯。” “……”赵暄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以容貌来评判他人了?” 赵夜阑回以一笑:“我与阮弦才相识不过半个时辰,又哪能深知他的秉性呢,当然只能以外貌来评价了。” 赵暄这才点头,奇道:“他当真如此好看,令你都赞不绝口?” “陛下没有见过?” “自然见过,明明就不及你半分好……”赵暄倏地停下,抬眸看向对方。 “陛下说笑了,臣一病弱之躯,如何能与他们媲美。”赵夜阑气定神闲地落下棋子,“世间男子比比皆是,各有各的优点,阮弦与臣并非同类。” “那燕明庭呢?和你是同类吗?” “陛下提他做什么。”赵夜阑毫不掩饰对燕明庭的厌烦,“晦气。” 赵暄朗声大笑,连败两局,笑道:“还是与你博弈最舒服,永远不会让我赢子,棋士们只会想方设法让我赢。” 在翰林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