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席位,两位候选人。简单又明了。 因为这件事情是经过教廷启用保密措施的。除了有必要知情的几个人,即便是温特都没有发现. 更不用说普鲁斯特大人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维斯大人的提醒。如果不是他,无论是温特还是波恩先生,能够得到的,只有一个切尔斯大人的尸首了。 温特用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狂奔进了普鲁斯特大人的办公室。 谢天谢地,他人就在这里。 他甚至来不及将气息喘匀,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波恩.普鲁斯特大人。 ………… 教廷的主教办公室里。 切尔斯大人淡看着已然进来,为自己奉上毒药的两位同僚。 他每天精心打理的大胡子一动不动。 威严肃穆的脸上宛如雕像一般冷硬又坚定。 为首的埃勒里大人身材臃肿,脸带微笑,永远一副和善老实的邻家长辈的样子。 他身后的格泽尔大人身材瘦削细长,面色有些干枯发黑。 因为家中这段时间的风波,他显得不甚高兴。即便看着切尔斯的时候也布满了阴郁。 他没有说一句话,倒是埃勒里大人,假惺惺地将毒药放在切尔斯的办公桌上,热络道:“切尔斯,你需要的东西,我们已经给你弄来了。” “只是,你真的决定了吗?喝下去就无法反悔了。” “没有什么反悔的。埃勒里,格泽尔。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波恩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 “他是神的宠儿。他应该坐在主教的位置上,为整个德特兰的百姓降下女神的恩泽。” “他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年轻人。我非常认可他。”埃勒里眼睛眨也不眨道:“但是我想你也明白。维斯也非常优异。” “他还是亨利殿下亲自委以重任的。” 切尔斯大人因为埃勒里大人的话目光骤然变凉。 “亨利殿下?” “埃勒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坚持服务于女神的教廷。成为了亨利殿下养狗的后院了。” “为何总有些狗奴才如此卖力?”切尔斯大人冷冷讽刺道。 “话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切尔斯。”埃勒里大人瞬间拉下脸来。 他的声音却仍旧温和道:“大家同僚一场,你让格泽尔为波恩退位让贤的时候,我们不是同样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轮到听从亨利殿下安排的时候,我们就变成狗了?” “我们为什么这么做,你难道不记得吗?”埃勒里脸上浮满了笑意。 只是这笑意实在是漫不经心,让人看着都不满反胃。 他用那掬着笑的脸摆了个无奈的表情,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道:“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的没有办法,是指这些年不断贪污受贿,甚至连教廷的圣女都玩弄于自己鼓掌之中?”切尔斯毫不留情道:“埃勒里,你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 埃勒里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那张胖脸此刻显得极为难堪。 他阴晴不定地望着切尔斯,略显得肥厚的嘴唇却一字不说。 这些年他在切尔斯面前伏低做小,就是因为切尔斯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无论什么事情捅到他面前,即便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接受,也还是会像这样口不择言地说点什么。 丝毫不顾及同僚的情面。 他对切尔斯的脾气忍了又忍,却没想到临到了,他什么都不怕了。反而越发的不顾忌什么了。 “算了算了。”饶是最是喜欢笑面对人的埃勒里大人也被他拱出了不少火气。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只剩下这最后一次了。” “切尔斯,我知道你清高。但你也大可不必这么说。” “我只是比你更清楚,我们到底是谁的奴才罢了。” 轻落落的声音,和平日里的和善没有区别。 可切尔斯却只因为最后一句话,脸上青白交加。 他那威严肃穆的脸最终凝肃在了一起,他静静望着埃勒里。 最终,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他不再说什么,而是拿起毒药,扬起头,将面前的药粉喝了下去。 带着宗教意味的死亡,就连喝的毒药都是特制的。 他的尸体会在死后入葬的期间,散发出独特的馨香和芬芳。 以此来增加信众们对女神的信服,让他自身获得信徒们的尊敬与缅怀。 所有的教廷官员都是这样。即便到死的那一刻,他们也从始至终贯彻实施着愚弄信众们的举措。 切尔斯大人觉得很累。 原来他一辈子的工作,和街头无耻的靠着耍把戏,骗人的骗子们毫无区别。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是一个坐在教廷里,高高在上的骗子。 或许,波恩才是对的。 他们该做的,是以神的名义,以众人的信仰为名,引导大众,再服务于大众。 而不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权利,泯灭掉良心,分不清对错。 只是可惜,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腾出位置。 让这孩子坐在自己该到的位置上,坚持自己了。 即便这条路漆黑又漫长。 即便,可怜的波恩,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但是他能为他做的,只剩下这个了。 药物在发挥作用,切尔斯大人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麻木地望着,同样麻木地看着他的两位同僚。终还是颤抖地张开了自己那已然没有了血色的唇。 努力用那和平时一样的坚定与威严道:“抛弃……,了一切的人……,得不到女神……,的馈赠……” “当命运……,追上你们……,的那一天,你们……,只会遭受……更加悲惨的……” “砰”的一声,普鲁斯特将大门狠狠地踹开。 他凛然地望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人。 却还是在走进来的时候,快速将目光凝聚在了自己的老师身上。 “啊……波恩,你来了。切尔斯为了你都自杀了。”埃勒里反应极快,他迎上去两步,状似同情地道:“你放心,是专门给需要创造神迹的人喝的药。” “非常舒缓。毫无痛苦。”埃勒里解释道。 “都给我滚出去!”一向冷静自持,将所有的情绪和事情都处理得游刃有余的波恩.普鲁斯特,唯一一次在教廷里崩溃大喊道。 埃勒里大人和格泽尔大人非常识趣地出去了。 一个是自己的昔日好友,一个是他们板上钉钉的日后同僚。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为难他们什么。 埃勒里大人甚至还将房门好好关上,以免哪个不长眼的突然闯进来。 偌大的切尔斯大人的办公室一下资产变得空旷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