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隔着自己的手掌,吻了雪沛。 第27章 萤火虫,卒? 雪沛没进宫。 但他也没一直在王大海家里待着, 而是真的如陛下所言,在春天的时节,去开花的地方转一转。 回来依然不吭声, 把带回来的迎春花插在土瓷罐里, 就在院子里帮忙做活, 剥点花生,或者简单洒扫,这会儿正值春耕农忙,他竟还去问王大海,能不能带他松土施肥。 别说王大海家没地了, 即使有, 也不能让雪沛去呀。 空闲下来的雪沛, 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 就又去院子里发呆了。 王大海问了,说小仙君,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讲出来看我们能不能帮忙。 雪沛就摇头, 说没有。 后来还是王大海的娘子过来,笑着说小仙君若是有空, 能不能帮我做些缝补之事? 雪沛连忙点头, 迫不及待地答应。 午后的院落里, 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走地鸡踱着步子啄石粒, 葱苗和芫荽都长起来了,王家娘子在给她男人缝鞋子,雪沛在旁边托着脸看,时不时赞叹一下针脚功夫。 “那会儿我俩刚成亲,”王家娘子拉家常, “都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话,我嫌弃他这人笨……在外面被树枝扯破了衣裳都不会缝,非得紧赶慢赶地跑回来,让我来。” 她捂着嘴笑:“后来想想,那不就是因为他想见我,找个由头嘛!” 雪沛跟着笑:“你们感情真好。” “反正这辈子就他了,”王家娘子有点羞赧,“我也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就图他的一份真心。” 她慢悠悠地穿针引线:“小仙君想学缝荷包吗?” 雪沛说:“我有荷包呀,外面也很多卖的。” “不一样的,”王家娘子笑吟吟的,“给心上人送自己缝的荷包,就等于让他挂念着你。” 雪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没有心上人的话,也可以先学着,缝得漂漂亮亮的,将来若是遇见喜欢的,就能送出去。” 妇人侧过脸来,柔声问:“要学吗?” 过了会儿,雪沛才点点头,却没出声。 - 缝荷包真难啊。 雪沛头一遭知道,自己的手竟这样笨,小小的针尖像是在故意开玩笑,偷摸着从布料表面戳出来,趁他不注意,就去刺一下。 珠子似的血冒出来,圆滚滚的,给雪沛心疼坏了,拿纱布缠了好几圈,又去厨房拿了根鸡腿吃,回来后再缝,由于纱布的阻碍,反而再次被扎了好几下,气得他把布料丢到一边,开始生闷气。 可生完气,又捡起来重新缝了。 王家娘子手巧,缝完荷包后还能绣上夫君的姓氏,什么鸳鸯兰草的都栩栩如生,雪沛不行,他缝制一枚荷包就已经很吃力了,就这,荷包还是皱巴巴的,针脚也不均匀。 雪沛很满意了。 他左看右看,觉得自个儿挑选的布料实在好看,浅绿色的,像是初春的颜色,还有暗暗的金纹,在月亮底下看的时候,有种流光溢彩的感觉。 荷包缝完,也不能空着拿去送人,雪沛在里面放了块碎金,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拿去给萧安礼。 愁啊,找不着合适的由。 宫里那边静悄悄的,什么消息也没有,雪沛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丁佳了,实在担心他是不是已经被陛下打死。 等的时间长了,雪沛还有点生气。 陛下怎么不来找他呢。 陛下凭什么不来找他呀! - 萧安礼这几日,实在是忙。 尤其是今天。 太后再次坐在对面,唉声叹气,话里话外都是催促皇帝,早日大婚。 萧安礼态度倒是恭敬,听得却漫不经心,满脑子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该找个什么由,让雪沛再进宫呢? 暗卫这个由头好,但上次离开的时候他说了,想来就来,不想来也可以,这么美的天气,应当看看外面的光景。 结果,那个小没良心的还真不来了! 他掌心还有点痒酥酥的,最后分别的时候,麻奶奶胡同静寂无声,他隔着掌心亲了雪沛,心跳声很大,而雪沛的脸红得那样快,最后扭头的时候,也是头也不回。 跑得那叫一个快。 像是生怕萧安礼给他吞掉了。 萧安礼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雪沛并不讨厌自己,只是太害羞了,所以就显得无措茫然,所以过不了几天便会回来,所以—— 为什么还不来! “礼儿?” 太后的声音有些古怪:“哀家讲话呢,你在笑什么?” 萧安礼愣了下,垂首道:“没有,朕只是……” “想到哪家的姑娘了吗,”太后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竟宽和地露出个微笑,“若是有心仪的,还不赶快抓紧,时光不等人呀!” 这殷切的教诲,倒也真有种天家难得的温情。 萧安礼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所幸这些车轱辘话说来说去的,太后也嫌厌烦,她久居深宫,惯于吃斋念佛,每每出来也都是大臣们的催促,迫不得已地露个面,便匆匆离开。 午膳没动几筷子,那浅淡的檀香就已消散,萧安礼立于汉白玉阶前,眸光深远:“撤了罢。” 他没什么胃口。 心痒痒地想去逮一只萤火虫。 丁佳从房梁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凑到旁边:“主子?” 自从上次踩断树枝,他就大气也不敢出,老实了好些个日子,说话的声音都打颤。 萧安礼没搭他。 丁佳吞咽了下:“主子有什么吩咐的吗,卑职等会,正好要经过麻奶奶胡同……” 萧安礼这才偏头,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心。” 丁佳讪讪地笑了两声,回来后,他真以为自己要死定了,结果陛下并没有提这件事,丁佳辗转反侧了好几夜,还是鼓着勇气冒头,决定为自家主子的幸福,努力一把。 看看,雪沛好些天都没出现了! “经过就经过吧,”萧安礼淡淡的,“做你的活就好,别多事。” 丁佳“哦”了一声,眼珠子滴溜溜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可无不可。 随他怎么去办。 那丁佳当然得给事做得漂亮些! 这天晚上落霞漫天,丁佳身着锦服腰配绣刀,大摇大摆地走街串巷,买了不少的吃食,经过麻奶奶胡同的时候,两只手都快拿不住了,好容易前面有个熟悉点的身影,连忙叫喊:“这位是……” 馄饨摊前的雪沛扭过脸:“哎?” 丁佳很惊喜的模样:“公子!” 说话间,那堆积的物什已经要往下掉了,雪沛连忙伸手,帮忙托了下,又接过两个布包:“你拿好多东西啊。” “那可不,”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