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墨色狐裘包裹着,显得整个人很乖,很小。 钱诚动了动喉结,伸手就要去拉。 “等等,” 雪沛突然开口:“你带我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呢? 车夫已经卸了马车,知趣地牵着那不懂事的畜生离开,院子里一时间无甚旁人,钱诚嘿嘿一笑:“自然……是要与你做些快乐的事。” 雪沛眨着眼睛:“那你把我送回去,我就快乐了。” 钱诚嬉皮笑脸的:“不,我要和你做造娃娃的事。” 这下,雪沛听懂了。 但他不觉得被羞辱,也没有生气,毕竟不知礼数的是对方,他又没做错什么,所以试图讲道:“我不愿意。” “这还能由你了,”钱诚贪婪地看着他,“送上门的小兔儿,我能不啃一口吗?” 雪沛:“……” 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人呢? “你长得丑,说话不好听,还骂我。” 他语气认真:“明明陛下原谅我,要放了我,你还故意撒谎把我抓走,所以,你不是好人。” 钱诚已经快不耐烦了,伸手就要去抓:“你别挑战老子的……” 话没说完,他就如遭雷劈,傻在原地。 完全来不及反应,轿内迸发出一团耀眼的光,太亮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明亮刺目的东西,刺痛感比直视日光都要强烈百倍、千倍! 钱诚痛苦地嚎叫一声,捂着眼睛摔在地上,乱蹬着腿打滚。 “眼、我的眼睛!好疼!” 但那光芒仅有一瞬,似乎只为专门惩罚逼近的人,而不是吵醒夜间的宁静。 仿若幻觉。 只有几只红嘴鸟雀悚然一惊,拍着翅膀从枝头掠起,风声阵阵,夜幕低沉,摇晃的树枝像是羽毛的飞边。 铁链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吃饱了的雪沛,跑得就更加快。 他出了汗,眼睛亮晶晶的,墨色狐裘的下摆向后扬起,露出一双光着的脚,这下不是踩在精致华美的汉白玉台阶上,而是粗粝而厚重的土壤。 雪沛拍着王家的门,拍了两下,一推,开了。 而王大海也立刻迎了上来。 雪沛知道,对方给自己留了门,他气喘吁吁地看了眼周围:“嫂子和……” “都睡了,”王大海紧张道,“我听说你昨日放了出来,怎么了,小仙君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雪沛松了口气。 下一刻,伴随铁链落地的声音,墨色狐裘缓缓下坠。 一点微小的光慢慢升起,在夜空中忽闪忽闪,可爱又明亮。 王大海快速跑去,给门拴住了。 再一回头,雪沛已经重新站在面前,身上穿着薄薄的里衣,赤着脚叫嚷,跟小孩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家的刹那,就撑不住似的。 “完啦!” “我被皇帝发现身份了,他虽说不会打死我,但他劝我放下执念,不肯把宝石还给我!” 雪沛气得跳脚。 “小气,抠门,凭什么不还给我!” 王大海挠了挠头:“小仙君别动怒,可能陛下有他的打算……” “不行,”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宝贝,雪沛就半是气恼,半是伤心,“我都没有说全部还给我。” 他竖起一根指头,委屈地晃了晃:“只要那一颗而已啊……” 还被饿了好几天呢。 王大海是老实人,这会儿也不知如何宽慰好:“那小仙君,接下来怎么办呢?” 雪沛把狐裘从地上捡起来,咬牙切齿:“不成,我不甘心。” 他气鼓鼓地:“这件狐裘我要卖了。” 然后买珠宝,漂亮的会发光的珠宝! “然后,”雪沛想了想,“我还得找个机会,趁人不备潜入宫中,带走龙椅上的宝石。” 那可是他的! 只是这机会,也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毕竟现在三月期满,不必再在王家逗留,他也知道自己发光的厉害,虽说不至于失明,起码要让钱诚受好几日的罪,睁不开眼睛。 希望对方能被吓到,从此安分守己。 以及最重要的是,皇帝别突然换了心意,再回来捉拿他……毕竟,他可是咬了天子的手,都出血了! 不过,也活该! 王大海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周围,压低声音:“小仙君,这些话你藏在心里,我总觉得……最近似乎有人在听墙角,神神秘秘的,可惜我没逮住。” 他是真心实意为雪沛担心,对方失踪这几天,给他愁坏了,可身为最底层侍卫的王大海也实在没办法,茶不思饭不想地在屋里等,就差去庙里烧香了。 雪沛愣了下,也有点怕,跟着放低音量:“可是,我还没讲完……” 还恼着呢。 王大海宽慰道:“没事,你小声点就行。” 低矮的院子里静谧极了,孔雀蓝一般的夜幕下,是开得正好的桃花。 于是,雪沛就把声音放得很轻,比坠下的花瓣还要轻。 “我……我想骂一句陛下。” 就一句。 他有点小心眼。 谁让陛下多疑,小气,凶巴巴的,还趁自己光着身子的时候,咬了他的后颈。 雪沛用脚尖碾着地面,轻轻地开口。 “……不要脸。” 第9章 “给你嘛给你。”…… “没听见。” 萧安礼单手撑在额角,有些不耐:“都没吃饭吗,声如蚊蚋!” 下面跪着的大臣们低着头,抖得更厉害了。 萧安礼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本来就烦,这会儿更加头痛,简直想给那群酒囊饭袋全部赶出去,在城楼吊上个三天三夜。 而与此同时,一个小宦官连滚带爬地上前。 “报——胡太傅晕过去了!” 修长的手指放下,端起旁边的杯盏,帝王冷笑着拨茶沫:“还没饿死呢?” 跪着的礼部尚书抬起头,仓惶道:“陛、陛下……” “唔,”萧安礼略作沉吟,刚才满脸的不耐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既然这样,朕也听听外面的意见吧,开门。” 厚重的朱门推开的刹那,嘈杂声便惊涛骇浪般传来,乌泱泱地乱作一团,像是被点燃了引子。 哭喊的,叫骂的,鬼哭狼嚎痛斥奸佞的,如同炸雷似的闹腾,简直把宫闱禁地变为民间菜市,直比红白喜事中的敲锣打鼓,吵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和死水一潭的殿内,迥然不同。 一位文官模样的年轻人率先冲入殿内,扑通一声跪下,声嘶力竭:“陛下——陛下啊——!” 嗓门那叫一个大。 震得礼部尚书都哆嗦了下。 与此同时,更多的文武百官也纷纷入殿,视死如归般的磕头如捣蒜。 “请陛下收回成命,千万不能做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