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遇到事情。 如?今他身上哪还有什?么?儒雅了。 快成一个每天急齁齁的疯老头子了…… “苑德,肖岩, 他们人呢?” 御案之后?的两侧的侧架上,摆放着一对一模一样的巨大花瓶,瓶中?落着两只弯曲细长的枝桠,枝桠上坠着巨大的浅粉色花苞。 花朵下,公子的侧颜显得如?此清秀干净。 他唇瓣抿了抿,未曾抬头,嗓音温和平静,“去执行任务了。” “什?么?任务?送儿媳妇走的任务?”顾王连连虚点着顾宴清,“玉砚啊,你真的不要儿媳妇了吗?你能舍得……?” 公子停住了笔,看着奏折上一排排娟秀整齐的小字。 舍不得又?能怎么?样…… 舍得得又?能怎么?样。 从来由不得他。 “父亲,别再管我了,我不过是个私心甚众,不堪大用的废物,父亲回府,多陪陪母亲和弟弟吧。 不用再管玉砚了。” 顾宴清所说的母亲和弟弟,是他的继母和继母所出的弟弟。 “玉砚…你做什?么?要这么?说自己呀。 你若是废物,全天下的孩子都不用活了……” 公子疲惫地摇摇头,“父亲,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顾王无奈,只能叹着气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顾宴清不要这么?说自己,他一直都很好。 顾王以为公子是心情不好地自我贬低。 可?公子却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以前,当他得知元溪精心安排多年,就是要软软这个同胞妹妹坐上至尊之位时,他觉得元溪身为帝王,终究私心太?重?。 连皇位都可?以被他拿来当作送给妹妹的礼物。 可?现?在,轮到他自己了,他比元溪更不如?。 他的私心更重?。 元溪这么?做,也许还有出于朝政上的考量,可?他呢。 软软死,他要送予她陪葬的是全世界。 他说自己是个不堪大用的废物,已是不忍父亲难过,口?下留情的了。 他根本是个徒有其表的小人。 他德不配位…… 可?即便如?此,他再痛苦挣扎,依旧清醒地不后?悔。 就是不后?悔……死都不后?悔。 一个小人,只能手捧他的全世界,无法博爱苍生。 * 圣旨是早上发出的,中?午软软就被迫离京了。 因为被软软特别叮嘱过了,因此血滴子们心中?再不忿,也不敢说顾宴清半句不是。 但人心中?憋着气,总归会想找发泄口?。 于是跟他们一起离开的顾拂光童路等?人,以及他们带着的若干名嫡系,则成了血滴子们的发泄对象。 时时被下黑手。 顾拂光一直是负责出点子动脑筋的,他的武功并不高。 再一次被人剪掉一缕头发后?,他气气哼哼地冲到软软面前,举着那缕头发。 “叶软色!你帮不帮我!我可?是兄长的弟弟,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 软软坐在廊下晒太?阳,腿上和上半身都被包裹在毯子中?,就露出一颗脑袋。 整个宅子都在搬迁进行中?,轮到软软这边,悠闲得仿佛只是盘被端出来晒太?阳的吉祥物。 梅儿递了一小块软糕到软软嘴边,软软抬起头冲梅儿姐姐笑笑,乖乖地张开了嘴,认认真真地在那儿嚼。 软软吃得脸颊有些红扑扑的,兰儿半跪着给她擦嘴,揉了揉软软的脑袋。 软软一边认真地品尝着梅儿姐姐做给她的点心,一边侧过头在兰儿姐姐的掌心蹭了蹭。 顾拂光:“……” 这个玩意儿是主子? 怎么?那么?像是这群姑娘养着的宝贝小宠物? 他兄长就从来不会这么?对他们。 一般情况下,兄长不喜和他人有肢体接触。 顾拂光眼看着软软这盘裹得严严实实的吉祥物要被梅儿他们端回去了,急得爬上去拉住了软软的椅子腿。 “叶软色!快点给我做主!” 软软慢吞吞地看了顾拂光一眼。 她性子本来就慢,如?今卸下一身重?担,不用扮深沉了,也不用为了讨生活将自己调动起来装出特别活泼的样子,自然恢复成了本性。 慢。 软软慢慢地看了一眼顾拂光捏在手里,说是被血滴们剪断的一簇头发。 “蛮好看的呀……” 兰儿无声地笑了笑。 嗯,是竹儿下的黑手。 顾拂光气得咬紧牙关,梅儿和兰儿看着他快要咬人的样子,赶紧把?软软抱走了。 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就要离京了。 东西虽多,但离宫的时候就是打包好了送出来的。 绝大多数东西他们都没有动过。 可?以直接搬走。 软软虽然醒过来了,但精神依旧不是很好,大多数时间需要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数着窗外树上的叶子。 梅儿告诉她要出发了。 软软轻轻应了声好。 片刻之后?,整个宅子都空了。 软软坐在被特别布置过了的马车,挑开车帘,眼看着街景开始后?退。 她的笑容渐渐淡去,靠着柔软的车厢闭上了眼睛。 街上,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了下来。 卖货的,买货的,人们开始用目光迎接车队。 而后?,当第一个人跪下后?,越来越多的人跪在地上。 整个街道静悄悄的。 无人高呼,也无人激情昂扬,只是一场行在春日?中?的离别。 梅儿轻轻挑开车帘一角,示意软软看。 软软睁开了眼睛,看着街边的人们,平静的双眸中?还是起了波澜。 也许是有一丝欣慰的…… 哎。 希望以后?京城的百姓能一直好好的。 能在勾月的治理下,世世代代安稳地生活下去。 顾拂光骑在马上,一直东张西望,恨不得用眼神搜索街边每一间酒楼茶馆。 童路骑在他隔壁,“别看了,不会来的。” 顾拂光气馁的低下了头,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肖岩骑上来两步,与他们并排,打趣道,“郡王殿下,现?在要是后?悔可?还来得及。” 顾拂光扬了扬头,“哼,我从来不做让我后?悔的决定?。什?么?郡王我早就当腻了,还是浪迹江湖来得适合我。 睡醒江南月,醉卧塞北漠。” “塞北漠?吃一嘴沙?” 三人大笑。 顾拂光骄矜地扬了扬自己的头发,“我乐意,一嘴沙就一嘴沙!” 严济在后?面不发一言地听着。 他们笑起来后?,他依旧面无表情。 路过一处小巷时,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