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几道闪电和轰鸣。 肆风中夹杂着?点点雨意?。 软软的声音温柔体?贴,“你回去吧,要下雨了,淋湿了就不好了。” 顾宴清并没有?听出?什么,跟软软道别后离开了。 他不能宿在这里,还?要赶夜路回摄政王府。 为了将去看软软的时间弥补出?来?,他当夜入睡得?很晚。 凌晨的时候,公子从噩梦中惊坐起,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 梦中,雨点凌乱,大红的婚服都被淋湿了。 无数的脚步声回荡在耳朵边,雨大得?如银针那么长,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流吟剑上滴落着?不知是谁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后,露出?冰冷银白泛着?冷光的剑身。 鲜血混杂着?雨水在他的脚下晕出?了一圈红色。 红色,满目都是红色…… 无数哭求声,哭得?他脑袋头疼欲裂。 很想求求他们别哭了…… 即便已经苏醒,可顾宴清还?沉浸在梦中的情绪没能抽离,甚至思维依旧在延续着?梦中的场景。 他如鹰隼般盯着?挂在床边的大红婚服,修长的手指不断扣紧着?床单,手背上青筋暴凸。 他梦到了…… 梦到软软又一次弃他而去,把他一个人丢在昏礼现场。 噩梦,好真实…… 仿佛是会?经历的那样。 软软呢… 软软在哪里…… “来?人——!” 卧房的门立刻被推开,“公子,请吩咐。” “她在哪里?” “陛下在禅院之中,半个时辰前回报,一切安然?无恙,请公子放心。” 侍者不需要问?这个“她”是谁。 若是还?要问?,那就没有?到顾宴清面前来?服侍的资格了。 能让公子梦中都牵挂着?不放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 那是公子的执。 听到侍者回报之后,公子的呼吸顿了顿,这才逐渐平静起来?。 脖颈间的喉结狠狠滚了滚。 “……水。” 顾宴清喝下了一壶水。 即便清水从他的唇角溢出?,流到了他的脖子里,盘桓后顺延着?弄湿了他的衣服,他也没有?停下来?。 身上衣服湿掉的面积越来?越大,浸透后如透明一样贴在他的肌理上,显得?有?些艳靡。 直到整壶饮尽。 “公子可要沐浴……”“去御前,召集禁卫军,再演练一遍明日的方案给我看。” “是,公子。” 打开门,屋外是滂沱的大雨,雨点被风吹至他脚下。 一如梦中那般。 顾宴清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扶住了门沿。 “公子……” 侍从想要伸手,却见公子怔怔地望着?天?上看不见的月。 这一夜,顾宴清几乎没有?睡。 但换得?了一个心安。 整个昏礼过程没有?漏洞,软软跑不出?去的。 而且,他们一个月没见了,她那么想看他一眼,她那么在乎他,她不会?的…… * 所谓昏礼,便是在黄昏时才开始的典礼。 对朝廷而言,这次昏礼可是未来?帝后大婚,黄昏时分开始,全城如陷入盛大的狂欢。 第198章 让剧情回到正轨(三十九) * “你听说了吗?这位公主啊, 是?在寺庙里长大的,听说长得跟菩萨一?样,慈眉善目地可好?看了。” “胡说呢, 摄政王长得才?叫好?呢。 从前他得中探花郎游街的时候, 骑的马都?快被?姑娘们的花给砸傻了。” “就是?就是?,公主长得再好?, 也不可能?比摄政王殿下长得更好?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子和要了一?壶酒,坐在街边的小摊位上, 听着路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 街上挤满了人,人人都?换上了鲜亮的衣服,女子们给自己点了唇擦了胭脂,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喜悦。 今日京城中每一?个食肆摊位,茶馆酒楼都?被?摄政王府给包了下来, 免费给百姓们提供食物。 为?期一?个月, 爱吃什么都?随便点。 每个街道口还有专门的摊子给小娃娃们派发大红色的喜衣, 面料还都?是?绸缎的。 每个娃娃的口袋里都?是?一?口袋的瓜子点心和糖果, 一?个个脸上都?涂得像年?画娃娃,像模像样地说着吉利话。 “恭祝摄政王殿下和公主娘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子和一?个人静静地抿着酒。 店小二热情地问他要不要来盘小菜, 不用担心银钱,都?记在摄政王府的账上。 子和笑了笑, 拒绝了。 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美妙,毕竟要成婚的是?他偷偷放在心里那么久的人。 “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吗?” 子和回头,露出了笑意, “在等师姐呢。” 陈纤韵笑着点了两个菜,“你我二人同病相怜, 干一?个吧。” 子和没有问陈纤韵他二人为?何“同病相怜”,一?切都?在酒里。 二人一?口饮尽。 陈纤韵感叹,“突然想起了和他们俩初遇的场景,是?那个坑吧。” 子和眼中浮现微微的怀念,“是?啊,我可是?昏迷了好?久的,你们心也真大,不怕我被?叶软色的竹子戳死了。” 陈纤韵眼中也是?怀念,笑了起来。 后来在坡上第一?次见到了受了重伤拄着拐杖出来寻人的顾玉砚。 当时她就想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莫不是?山间月色幻化出来的精怪吧。 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吧。 可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陈纤韵的目光投向外面热闹得翻天的街道,爆竹一?处接着一?处放。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她为?自己不高?兴,可却为?他们俩高?兴。 世间难得有情人,更何况是?那样身份的两个人。 天已经算黑了。 不断腾跃至空中的烟火将?天空染得色彩斑斓的,照印在每个人的脸上,比白昼还绚烂。 子和问,“大师兄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陈纤韵没好?气地放下了筷子。 “大师兄可抽不开身。 他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可离不了他。” 子和了然。 就是?那个乍看有些像叶软色的姑娘。 其实对他们这些熟悉叶软色的人而言,真的不像。 叶软色是?吃苦了只会自己默默忍下来的性格。 她只会笑嘻嘻地说没事。 而这位姑娘则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子和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