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心中凛然。 再想探究,这种感觉又消失了,仿佛只是她多想了。 陈纤韵忍不住再回头看了这公子一眼。 他站不稳,泰半的身量压在手里那根木棍上,仿佛站立已很艰难。 浑身是伤,血腥味重,难怪会引来狼群了。 伤都这么重了,为何不寻一处躲起来? 难道有什么事情比顾及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吗? “师妹!” 席希飞身而下,与陈纤韵并肩而立。 两人发丝翩翩,执剑而立,浑身透着正气,怎么看都十分登对。 席希想护着陈纤韵,陈纤韵却以眼神示意席希站到顾宴清的另一侧去。 席希看着狼群,话却是对背后的顾宴清说的。 “这位公子,千万要站好了,若是倒下,怕我等也救不你了。” 陈纤韵忍不住看了一眼大师兄,却见他面色如常,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这句话有何不妥。 男人对男人的敌意,往往便来自一瞬间。 容不得陈纤韵多想,狼群嘶吼着开始飞扑。 这和人类对战不同,兽类毫无招式可言,却又浑身都是利器。 小师妹阿玥吓得躲到了叶软色身后。 而叶软色拖着一只鹿,单腿站着,愣得呆住了。 下面打得血肉横飞。 都是野狼的血,席希和陈纤韵倒是没有受伤。 等叶软色反应过来,立刻抢过了阿玥手中的灯笼,掀开灯笼皮直接扔了下去。 蜡烛碰到了地上的草皮,瞬间烧了起来。 剩下的狼群嘶吼了一声,绝大部分开始头也不回地四散逃跑。 火光映照之下,越显那白衣公子身量优越,竟比席希还高半个头,肩膀也更宽阔。 却不料在火苗未曾波及的另一侧,从阴暗处飞扑出出来一只狼,尖厉的牙齿已经开阖到了最大程度。 陈纤韵未曾防备,眼看着便要咬去她一根手臂,吓得花容失色,握着剑呆立当场。 却不料,身后传来一股波涛汹涌的暗劲,将她整个人生生逼着转了大半圈,半点由不得她。 那狼便被席希的配剑精准地抹了脖子,应声倒地。 整个过程只不过眨眼之间。 陈纤韵额头直冒冷汗,惊惧地回头。 是谁救了她…… 她没有感觉错,那果然是绝世高手的锋芒,将他们所有人都带得转了一圈。 陈纤韵面色复杂地看向那白衣公子,唇下微抿。 席希快步走上前来,关切地看着她。 “师妹,你没事吧?好在我一直留意着你,否则今日真是要坏事了。” 陈纤韵难掩吃惊,行礼,“……多谢大师兄相救。” 大师兄何时臻入如此境界了,她竟丝毫不知? 便是连师父都亲口说过,大师兄在武学上天赋并不佳,但胜在性情踏实稳重,懂得敬重师长,友爱师弟师妹。 席希克难掩情谊地看着陈纤韵,“你我何需如此多礼。” 陈纤韵依旧难以说服自己。 不对,这不是大师兄能做到的,大师兄的样子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只以为是他自己救了她。 陈纤韵忍不住又去看那白衣公子。 公子拄着粗木枝的手苍白修长,如同脆弱美好的艺术品,唇角溢血,难辨眸光。 第11章 今天大结局了吗(十一) * 席希的笑容僵硬在唇角。 师妹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有些过于关注了。 从刚才一打照面开始,视线便始终游离在他身上。 荒山上的草皮植被很少,绝大多数都是枯木凉石,叶软色那把赶跑了大多数狼的火,很快就熄灭了。 陈纤韵的视线忍不住追随着那白衣公子。 顾宴清一手支撑着木棍,一手拢在宽袍之中,指尖轻轻地摩挲,似乎在探究什么。 那白色披风垂顺拖于地面,衬得他肩膀宽阔,长身玉立如青竹。 即使都拢在披风之下,也能看得出是一名容姿出众的世家公子。 只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之中。 席希和陈纤韵走过去,席希道,“这位公子,可还站得住?需要在下扶你坐下吗?” 陈纤韵不悦地微微抿唇。 顾宴清没有抬头,开口的声音极为悦耳,听不出半分经历生死后的惶恐,从容得令人如沐春风。 “多谢二位义士相救,在下已无事,搭救之恩必定铭记在心。” 席希温和笑道,“兄台不必客气,行走江湖,助人乃本分。且兄台体弱,在下相信侠义之士皆不会袖手旁观的。” 席希字字句句不离“公子体弱”。 陈纤韵脸上敛上了一层薄怒。 顾宴清却似一点未曾察觉,声音里沁着温和,“好在二位义士未曾损伤,若是为我这病体所累,实在是在下之过了。” 陈纤韵忍不住好奇那帽子之下的面容,看他的身量和露出的下颚,便知道那张脸必定十分出挑。 这公子一来一往之间,十分有礼有节,进退有度,反而是她一直认为守礼的大师兄,今日在这公子面前落了下乘。 既已知他体弱,怎还总是踩他人痛脚。 实不是君子所为。 席希见这人脾气实在温和,犹如一拳头打进了汪洋大海之中,半点没有波澜,心中越发复杂。 顾宴清不能再耽搁,“两位侠士可否留下家门,在下他日必定登门拜访,再好好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 青丞山门,可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都有资格登门拜访的地方。 席希唇角一勾,开口婉拒,却因城府不够深厚,轻易便透了情绪,泄出了三分高傲。 “兄台不必放在心上,我们游历江湖,所救之人不胜枚举。” 意思是你也不过是随手救下的很多人中的一个,哪有登门拜访的资格。 席希正自傲于青丞山门掌门大弟子的身份,却见陈纤韵越过席希,在那白衣公子面前蹲下,“公子,可是着急去何处?可有我等能相助之处?” 顾宴清因失忆,不能辨敌我,防备心极重,音如山间泉水沁人心脾,却半分情绪都不露,一贯的温和,实则心中已经一片火急火燎。 “在下只是在山里丢了东西,不妨碍,就不劳烦两位义士了。” 陈纤韵眼看着顾宴清要走,着急之下挡在了他身前,“公子,你伤太重了,不适宜单独行走,不若我们……” 顾宴清喉咙一片腥甜,嗓音却压着不透半分势弱,依旧温和,“无妨的,在下家事,不劳烦二位了。” “可公子你……” 叶软色和阿玥在上面等了一会儿,见下面黑黢黢的,也没有野兽的动静了。 阿玥推着叶软色往下蹦,继续躲在她身后。 叶软色手里紧紧抓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