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封,运动员也不该故步自封。 孙娅然的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做到,世界上的第一个4Lo。” 场内安静得针落可闻,丛澜低头双手合十。 不是向诸天神佛祈祷,而是在与自己对话。 她睁开了眼睛。 《红磨坊》的音乐流淌而出,全世界的目光都定在了这道红色身影上。 滑行,加速,捻转步。 Lo跳之前都会有一小段准备时间,丛澜在3Lo前惯用大一字衔接,后来放了3Lz3Lo的跳跃,她这个单跳出现的次数就仅在自由滑里了。 4Lo之前的滑行时间会更长一点,丛澜也不能免俗。 但她不是单一的滑行酝酿,而是大一字接了一堆莫霍克,再接了连续转三,忽而变刃起跳4Lo! 于谨:“唉——” 不太好,跳空成了两周。 2Lo滑出后,丛澜不见沮丧,哪怕全场的人都为她感到遗憾。 孙娅然:“空了……轴在一开始就起歪了。这好像还是丛澜这个赛季里的第一次大失误。” 自由滑clean了半年,现在难得有一次失误。 尽管这并不多么令人欣慰。 孙娅然:“但我认为大家不必难过。丛澜的理念是任何技术动作都应该为整个曲目服务,这个4Lo确实跳成了2Lo,这不是她的真实水平。可对她想要表达的情感来说,2Lo也不是错误。” 方尖缘心疼死了,这个4Lo要是能成的话该有多好啊! 听到孙娅然这么讲,她脑子暂时转不过来,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却听到解说还在续着这段话往下。 孙娅然冷静地道:“《红磨坊》是丛澜第一次尝试探戈赛用曲目,这个故事说的是什么,很多人都知道。” 但怕有的人不清楚,她又简单地提了两句。 稍后,她才回到自己想说的主题上。 “女主角的窘迫,她人生的挣扎努力,每一次的抉择与痛苦,我们能看到,但不一定能感受到。” 孙娅然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在强词夺理。 “2Lo是失误,却也为整个曲目奠定了基调。我们遗憾心疼,看,丛澜之后的4T3T完成得多好!” 孙娅然说,就如同《红磨坊》的女主。 从泥泞里走来,挣扎向前,2Lo是预言是悲剧的阐述,她的人生像是拧成了乱遭的绳索,在纸醉金迷里迷茫向前。 每一个跳跃的成功就像是女主追求金钱权力的成功,却好像又与什么背道而驰了。 她成功得越多,陷入的境地就越艰难。 2Lo是一个错误,又何尝不是一个提醒? 孙娅然:“我很佩服丛澜的一点是,她用自己的技术水平,来让失误也变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成功的4Lo会是勋章,是《红磨坊》的颓靡开局。 失败的4Lo会是铺垫,是痛苦随着金钱蔓延开来的泥沼。 孙娅然:“她从来不会让人觉得失误是一个节目的败笔,索契周期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有瑕疵的比赛,是很常见的。 clean一词也非常罕见,如果低难度保全曲目,不是错误,但终究不如高难度之下盛放的魅力。 丛澜现在clean如喝水,反而一些失误更少见了。 很多人见过她的训练片段,无论多少次看到里面的内容,都会震惊于“原来澜神也会摔得这么惨”。 她对外展现得太强大,所以人们开始造神,不接纳她的失败。 孙娅然:“失败也能为节目增彩,我想,这是很多人都要学习的内容。” 【孙姐很会找补,我还是喜欢clean】 【可我真的很有同感,2lo一出现我想着糟了糟了,慢慢地又觉得,好适合这个自由滑】 【编舞师加鸡腿】 编舞师和音乐剪辑师都该加鸡腿,完成了自由滑的丛澜更应该加鸡腿。 她没有修改后面的技术配置,不像是有人想的“会不会为了补分将某个三周跳换成4Lz”,而是就这么继续了下去。 修改的只有最初的那段4Lo前面的衔接步法。 站在冰上原地转了两圈,丛澜朝着自己失误的2Lo位置看了看,有点懊恼。 她确实想过,4Lo放在这里格外合适,不管它成了还是毁了,都对整个节目的表达没有反向影响。 这对编舞师来说也是对她们编舞能力的挑战,与需要藏起来运动员的不足之处相比,这种特殊的要求显得更艰难了一些。 丛澜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咳出了一声,感觉好多了。 向着四方致谢,冰刀滑动的时候有一只玩偶顺着冰面溜了过来,不知道是哪个观众的大力道。 丛澜又咳嗽了一下,完成谢礼后,弯腰捡了起来。 也算有缘,她想着。 慢腾腾地滑到了场边,接过于谨递来的刀套,比以往的速度要慢地扣好,这才随着他和茱迪一起往KC区走。 沐修竹今天没比赛,但他也来了,脖子里戴着一个工作人员的牌子,站在选手通道的旁边混到了队医身侧。 见丛澜看向自己,他连忙高举双手比出大拇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丛澜一度怀疑他这样子是不是直接闭上了眼睛根本看不到她。 她回比了一个心,笑着迈上了KC区的台阶。 于谨:“玩偶我拿着?” 丛澜:“我都,咳,坐在这里了你还拿?” 于谨关心地问:“怎么咳嗽了?” 丛澜:“可能是吸了口凉气。” 她嗓子现在很难受,问茱迪要了水杯,喝下去了大半瓶水都不见好。 茱迪问她怎么样了。 丛澜:“一辈子很短的,凑合过就行了。” 茱迪:“……” 于谨:“……” 丛澜眼圈发红:“我现在只想毁天灭地,全世界都不要活了!” 于谨:“……” 茱迪很懂她:“先毁灭着,过两天就热爱了。” 丛澜:“好的呢。” 谁在生理期不想毁灭世界呢? · 回到后台时丛澜没去混采,她现在站都站不住了,找了个地方坐下,跑去上了厕所,又回来换衣服。 “我不太好,”丛澜问队医要止疼药,“我现在是真的不太好。” 这次的生理期比以前都要痛,她现在耳朵都疼起来了。 混采的媒体们没有等到人,接到消息说丛澜不来了,直接在赛后的女单前三名记者会上出现。 “为什么?” “她怎么了?” 不满的声音很大,都等了一天了,还有人在这里就是想抓个丛澜的赛后新闻。 可他们也不是只采访丛澜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