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潭。 闻潭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看起来已经睡熟了。 沈天遇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被子里传出声音。 闻潭闷在被子里,道:“我明天要出去玩。” 沈天遇一怔,眉头舒展开来:“好,我带你去,只要你想,哪里都可以。” “不是和你,”闻潭的声音清清楚楚,“我要和萧万枫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小潭:想不到吧,气死你气死你略略略略略 第30章 到此为止 沈天遇的手微微攥紧,一句话也没说,带上门出去了。 次日是周一,上学的日子。 闻潭起床的时候,沈天遇已经不在家了。 阿姨告诉他,沈总临时到国外出差,大概一周之后回来。 “走得急得很,”阿姨嘀嘀咕咕,“昨晚也没听他说这事,今天吃完早饭突然就走了。” 闻潭不做声,小口地喝自己的火腿瘦肉粥。 喝完粥出门,司机和保镖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闻潭坐车去学校,半梦半醒的,到了地方才被保镖喊醒。 他双腿迟滞地走进学校。 一进校门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异样。 四周的人有意无意地向他投来目光,有的隔了五十多米,一路飞奔过来,再装作若无其事地经过,迅速瞥他一眼。 闻潭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些人。 他缩了缩脖子,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闻潭!” 许云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神情紧张,小声道:“你,你有没有看到。” 闻潭茫然道:“什么。” 许云静把他拉到僻静处。 闻潭朝保镖看了一眼,保镖默默退到了五米远的地方。 许云静点开手机屏幕,怼到他脸上:“不知道谁拍的,学校里都传疯了!” 闻潭看清照片,脑子里嗡的一声。 剧场化妆间门口,沈天遇压着他的后颈接吻,灯光昏暗,气氛旖旎。 许云静焦急道:“凌晨的时候有人发到了校内论坛上,把你和…那个人的名字都标上去了,现在学校里都传开了。拍的人当时应该是偷偷站在剧场后排,不知道是谁。” 闻潭盯着照片,唇色惨白。 “……你还好吗。” 许云静的神情复杂中带着不忍,想拍拍他的肩膀,手抬起来,又放下去了。 闻潭经历的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也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让他好受一些。 许云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闻潭梦游一般进了古代文学史的教室。 他一进门,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 等他坐下来,教室里才恢复了悄悄的讨论声。 闻潭捕捉到一些字眼。 “是他吧”。 “好不要脸的鸭子”。 “败坏校风,丢死人了”。 “他也配当S大的学生”。 …… 随着讨论声增多,闻潭的脸色越来越白。 激烈的讨论声直到教授走进教室的一刻才停止。 霸凌却没有就此停止。 下课时闻潭路过篮球场,忽然一个篮球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他头上。 闻潭猝不及防,软绵绵倒在地上。 前些天躲在大楼里,食不果腹,原本就体质虚弱,这下更加雪上加霜。 保镖立刻跑上前来扶他,愤怒地转过头想要寻找肇事者,然而人群一哄而散,不知道是谁扔的。 保镖不敢拖延,急忙把闻潭送医院去了。 闻潭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一夜,直到次日傍晚才醒来。 他不甚清醒,依旧头痛欲裂。 保镖守在他床边,见他醒了,连忙道:“别乱动,我给您倒水。” 闻潭看着他一脸的倦容,笑了笑,道:“你一直守在这里吗?辛苦了,回家休息吧。” 保镖摇头:“沈总说了,要护您周全……我没能做好。” “不怪你,”闻潭咳了一声,道,“医生怎么说?” “轻微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一周,慢慢调养,”保镖愧疚道,“砸球的人没找到,当时篮球场人太多了,没有人承认。” 闻潭平躺着,看着天花板:“是啊,做了坏事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有错呢?” 保镖:“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李助理了,他应该已经告诉沈总了。” 李助理叫李黎,是沈天遇的新助理。 天茂集团从上到下都有严格的管理制度,不能越级上报,保镖只能先联系李助理,然后再由李助理转告沈天遇。 闻潭没什么反应,似乎对于沈天遇来不来并不在意。 他觉得躺着头晕,在保镖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在身后塞了个垫子,半倚着。 他看清周围的环境,这家医院的病房似乎比一般公立医院要好很多,陈设也更加精致讲究。 保镖:“另外,您昏迷的时候,学校辅导员来过,看您情况有些严重,联系了您的家长……” 闻潭的瞳孔瞬间紧缩。 保镖没有察觉到,仍旧是小声地汇报着:“好像是说,您的父母,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话音未落,病房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几秒后,有人推门进来。 护士带着人进来,公式化地道:“B2号病患,您的家属来了。” 闻潭抓紧白色的被角,嘴唇抿得紧紧的,看着走进来的父亲和母亲。 闻墨礼面无表情,方静秋的神色则是有些微妙的打量。 保镖松了口气:“您父母来了,那我就……” 他刚从床边站起来,闻墨礼忽然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扇了闻潭一个耳光。 “干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你还有脸躺在这!” “闻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闻潭被扇得脸倒向一边,大脑里嗡嗡作响,忽然什么都听不清了。 病房里一片混乱。 保镖立刻钳住了闻墨礼的肩膀,强行把他推到门外。 护士震惊地尖叫起来:“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脑震荡!” 医院的安保迅速赶过来,把闻墨礼控制住了。 满屋子嘈杂的人声中,闻潭捂着刺痛的脸颊,茫然地向门口望了一眼。 方静秋抱着胳膊倚靠在门框上,左臂挂着一只老款LV手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闻潭很久没有这样和自己的母亲对视过了。 在家里时,方静秋通常是不会理会他的。路上遇见了,也顶多敷衍的一瞥。 他困惑过,伤心过,气愤过,可是最后都变成了沉默的接受。 可是病痛的时候,人好像是会下意识地渴望母亲的关爱的。 被嫌弃过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想躲进妈妈的怀里。 闻潭望着母亲,张了张嘴,想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