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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没有拉下脸端着假装不经意多做的意面上4楼登门拜访。
一来,passione的问题并不是非得倚仗‘男爵’才能解决。
二来……对于无法掌控的人,枪手潜意识里有种想要远离的直觉。
只是命运没有放弃它出乎人意料的恶作剧,就在他以为那位邻居不会再闯入他生活的一个夜晚,当他刚冲了个畅快的凉水澡走出浴室时,在没开灯的厨房里突然间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米斯达吓得当即没有形象地尖叫起来,差点拽不住往下滑的浴巾连滚带爬开了灯,才看到她一脸无辜地站在冰箱前,手伸在半空中,一副偷窃未遂被抓个正着却又毫无愧疚的模样。
“抱歉,”
她说,但语气并不抱歉,
“我真的太饿了。”
“你就算饿死也不能大半夜摸黑闯入别人家里翻冰箱找吃的啊!”
米斯达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狼狈地裹紧挂在胯骨上的浴巾,恨恨地瞪着对方恐吓:
“你知不知道我是□□的!我有枪!刚才我差点就把你当成敌人一梭子干掉了!”
她哦一声,完全没被吓到,继续自行打开冰箱,认真审视一番,问:
“那你有什么可以吃的吗?我真的饿了,很饿。”
先前那一盆做多了意面正在冰箱角落的托盘里坨成一大块,米斯达咬牙切齿把托盘扔进了烤箱,按下了加热键,回头就瞧见4楼的不速之客已经在餐桌边自然而然地落座了,并以一种热切到令人惊恐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别忘了,他刚洗完澡,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没擦干的头发上还在不断滴滴答答淌下水滴,顺着他的胸肌沿着他引以为傲的人鱼线往下流。
米斯达被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更加紧地攥住了裹在腰间的浴巾,哆哆嗦嗦地梗着脖子吼过去:
“只有意面了,吃完就滚回去!”
她脸上仍不见分毫被□□威吓后应有的恐惧,歪过头来近乎两眼放光地继续盯他,然后头一次用意外礼貌且欢快的语调直白地开口了:
“你的身体很漂亮,□□先生,你愿意做我的模特吗?”
米斯达愣一下,这才想起他的邻居是个艺术家。
他想拒绝,但又想到了passione,想到了从4楼离开的‘男爵’,拒绝的话压到了嗓子口,转了个圈后被咽下了肚。
叮——
烤箱响了一下,意面热好了。
米斯达迅速滚回卧室里,胡乱套上了一条睡裤,才回到厨房,戴上手套取出滚烫的意面,啪地扔到了餐桌上的客人面前。
她自己找来了叉子,搅开坨在一起的面块与肉酱,吹了吹热气,又开始风卷残云地吃,先前的话题也就此中断了,从未被提出口过一般。
米斯达彻底无奈地在她对面坐下来,他是真的拿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傻帽邻居毫无办法,内心有一阵是汹涌翻搅起来的纠结:
说到底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是吗?她就是个住在楼上的小可怜、饿死鬼,饿极了就跳下来找吃的。她没有教养,也许是家庭不幸父母早亡无人看管,那也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