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她的手温柔的拂过王夏的头发,王夏眨了眨眼,眼睛里隐约有点湿意——还好,在她眼里的蒸汽汇聚成小溪之前,迪戈里夫人已经放开了她。
迪戈里夫人已经为她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让她休息,就在塞德里克隔壁。
紧接着塞德里克就收到了迪戈里夫人的吩咐:他要负责照看今晚睡在自己隔壁的王夏,确认她的需求,直到她准备休息。但王夏很显然没有什么需求,她喝了迪戈里夫人准备的热可可,刷了牙,快活的拍打枕头,放任塞德里克冷若冰霜的靠在门口。
王夏已经把自己的枕头拍打得松软——也许是因为她正穿着迪戈里夫人的旧睡衣,塞德里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想我已经准备完毕了,要给我一个晚安吻吗?迪戈里爸爸。”
王夏说完就缩到被窝里,小心翼翼的只露出半个脑袋——她可不想再被塞德里克抓着掐脸了。
“没有!晚安!”塞德里克粗声粗气的声音消失在关门声里。
王夏是一沾枕头就睡着的类型,但半夜,她仍然会因为一些动静惊醒。
这天晚上王夏就被隔壁的动静吵醒了。
是塞德里克发出来的。
“塞德里克,醒醒,你做噩梦了,”她推开男孩没有上锁的房门,把陷入梦魇的男孩晃醒,“我在隔壁都听见你说梦话了。”
“夏王!”
他迷糊了会才认出来王夏是谁——像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一样,塞德里克浑身都是冷汗。
王夏把他书桌上的水壶拿给他,看他一气喝光,才重新在他的床边坐下。
“抱歉,”他靠着床头坐起来,“吵醒你了。”塞德里克声音沙哑的厉害。
“是我让你做噩梦了吗?”王夏有点愧疚的问。
“一半一半。”塞德里克苦笑着说,“应该是我让我自己做噩梦了。”
他没法不去想如果王夏没有被送回来会是什么样的。
“我梦见你自己又回去营地那里,躺在一块空地上,然后一圈食死徒把你围了起来……后面还有更可怕的,”塞德里克深吸一口气,“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没有看见你的尸体。”
王夏认真的听着。
“因为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死。”他把头埋进抱着的枕头里,“拜托,不要笑。”
“我怎么会笑呢。”王夏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我今晚说了很多没心没肺的话,对不起,”塞德里克听见她饱含歉意的声音说,“我知道你很为我担心,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其实我认为,我的死亡其实一直在暗处等待着我,那天的我没能和母亲一起被杀是一个错误——”王夏还没有说完就被塞德里克捂住了嘴。
“你都在说些什么鬼话!”塞德里克原本还在为自己的苦心得到理解而感到欣慰,越听越让他汗毛倒竖,“你现在立刻睡觉去,不许胡思乱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