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好不好?要不我一会儿给你表演一下我有多叛逆?我真的不乖的,那都是你的错觉。” 他的本意是为了拒绝且是明确的拒绝,也是为了提醒齐岳他喜欢的只是乖巧外表之下的池矜献,让他醒醒,别被骗了。 可齐岳仔细地盯了会儿和他隔着宿舍过道的面孔,犹如呆了一般好半天没眨眼,待反应过来他忽而哈哈哈地笑出声,笑了好大一会儿才忍不住地说道:“完了,你这样……你这样我更新奇放不下了。” 池矜献刚要随着他的笑声而扬起抹笑脸的面容即刻收起,冷漠无情地转身看书,道:“学习吧。” “你脑子不好。” 齐岳在他身后简直快要笑疯了。 叶辽他们正打着游戏呢,就被这放肆清亮的笑声吓了一跳,但他们也不问发生了什么,脸上便已经跟着出现了笑容。 在宿舍里欢快的音效中,池矜献的《放弃喜欢》看了一半看不下去了,从书架上换了本《坚持准没错》。 他心道,脑子有问题的是我才对,都一年多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喜欢陆执啊。 — 陆执的这场事故导致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其中半个月都在半晕半醒间,时常发高烧。言传旬有一次都忍不住问医生:“他不会烧成智障吧?” 医生说:“看情况。” 言传旬当时脸都黑了。 可帝国与联盟间的彼此视察也就半个月,在陆执还负伤时,言传旬就走了。 走之前倒是有幸遇到陆执清醒了一个小时,他进去看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执,问:“你爸叫什么?” 陆执不甚清醒地和他对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到底是谁。 “……颜悦。”他说,声音极其沙哑,像是有一把刀正在磨损着他的声带,可他仍然要坚持开口,“我制服……心口的那枝玫瑰呢?” 言传旬“嗯”了声,其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 陆执全身都疼,却还在想着一朵花,不多时又沉睡过去,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 言传旬要离开联盟了,在走之前他向联盟“提”了意见。 这次的实战,陆执是他这一方的人,由于他这边的少将判断失误,导致实战收尾的时候实在凄惨,因此撤职,陆执居上。 陆执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彻底清醒过来后,就被人告知他现在是陆少将了。 告诉他的人脸色激动兴奋,好像身份变得不一样了的是他们一样,只有陆执本人安静沉默地坐在床头,扭脸盯着窗外看,体会不到他们的喜悦。 他锁骨处的伤口还很深,没有痊愈,此时透过领子不太高的病服露出些绷带的边缘,洁白的绷带上甚至还洇了一点红色。 陆执却似是感觉不到疼一般毫无所觉。 等众人说完,他才对向他报喜的人说了句:“谢谢。” …… 星际联盟 3028 年3月,寒冬已过,天气逐渐回暖。 池矜献的大二第二学期也已经开始了。 每个省份的气温都是有差别的,如今的月份在家里还很冷,但在学校这边儿,穿件春秋季节的长风衣便能御寒。 晚间会有点凉,但绝不会到冷的地步。 只是一个照顾不好还是会被感冒侵染。 比如戚随亦。 “阿秋!”戚随亦精神不振地揉了揉鼻子,难受地扒在了池矜献身上,让人带着自己走,哭兮兮道,“安啊,我难受。” 戚随亦和池矜献虽然一个学校,但选的专业不一样,两个学院离得比较远,平常上课的时候不怎么碰面。 可戚随亦来这里就是为了追随他小侄子的,周六周日当然得和池矜献一起吃。 “小叔,你发现了没,你感冒除了是你作之外,还是因为你水土不服。”池矜献提醒道。 闻言,戚随亦“嗯?”了一声。他想了想,好像确实每次来学校的前半个月里,他就总会拉个肚子感个冒发个烧什么的,生一次小病后就没事了。 “啧,那咱俩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吗?为什么你不?”戚随亦不服气地看他,“咱俩还有血缘关系呢!” 池矜献笑,无法回答他,只好说:“谁让你跟着过来的。” “豁,池矜献,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戚随亦拿手点他肩膀数落,“就是为了进这所学校,我被永远挂在了倒数第一的耻辱柱上。” 提起这个池矜献就想笑。戚随亦高考成绩不多不少,刚好比池矜献少了100分,虽然比不过他小侄子,但在高考生中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小时候池矜献丢过一次的事情,戚随亦身为一个Alpha,还身为叔叔,从小就建立起了要保护他小侄子的念头,因此池矜献去哪儿,他也就去哪儿。 所以等池矜献报考完,他就跟着毅然决然地加了第一志愿。 等录取结果出来——他发现他是这个学校录取的最后一名学生。 戚随亦当时看着全部的录取页面,当场被气哭,他说他知道在学习方面这辈子都赶不上池矜献,但这个倒数第一还真是从小到大头一份儿! 特别是看见池矜献的名字在第一,他们两个一头一尾,对比明显,当然得生气! “好好,有良心,我有良心的。”池矜献忍住笑,眼睛却忍不住微弯起来,道,“晚饭也吃过了,你回宿舍吧,我去给你买药,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晚上的温度有点儿凉,戚随亦咳嗽了两声,摆手拒绝:“别了,医务室去过了,没有用。反正每次它自己就能好,不管。” “来的时候我爸和爷爷都说了让我们互相照顾,你生病我却不管回家会挨打的,而且病着多难受啊,”池矜献推了一下戚随亦,让他先回去,“既然医务室的药没用,我去学校对面的医院里给你拿。” 看拗不过,戚随亦便松了口道:“好吧。回来的时候带点儿水果。” 说完冲人笑,显然不是刚才说人没良心的时候了。 池矜献道:“好。” 对面的大医院离学校大概五百米远,池矜献穿过一条红绿灯便到了。 入目之处全是五颜六色霓虹灯的世界昭示了晚上的来临,路上车水马龙,行人正多。 池矜献买了药装进风衣口袋里,开始往回走。 到了路边等绿灯的空挡,他抬脚刚要走的动作却忽而微顿了下。 身体里的血液伴随着此时的凉风突然加快了流动,不出几秒的时间好像便要沸腾起来。 异样不算重,但一股股针扎一般的疼还是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