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可有了这次教训,池闻景每天时刻盯着小家伙,不敢有片刻分神,怕小家伙又越狱,还特意加了护栏。 时淮景不仅小小年纪就学会分辨和感知信息素,连学其他东西都比别的小孩快,自从会叫‘爹爹’和‘粑粑’后,说话越来越清晰。 在小爸爸的教导下,又学会更多的叠词,可以用这些词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只是池闻景发现,小家伙认人认地厉害,这个问题到一岁之后更加明显。 说是怕生,倒不如说对不熟悉的面孔没有太大热情。 整个时家,除了小时候收留过他的时老爷子,其他人只要靠近,上一秒还和爸爸玩得开心,下一秒立马瞪着大眼睛打量着对方。 连管家阿福都连连感叹:‘有种被小时候的少爷盯着的感觉’。 听时老爷子说时教授小时候也是这么高冷不亲人,不爱和陌生人说话,生怕长大后会比他爹地更高冷,池闻景决定平时没事的时候放在时老爷子那边,让小家伙多接触接触人。 可没想到短短几天快要把整个时家老宅闹翻天不说,这天还干了一件让池闻景生气到第一次动手教训小家伙的事。 这天夫夫俩从公司回来时,顺路去接留在时老爷子的小家伙。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几个佣人跟在小家伙身后,着急地喊着:“小祖宗,这个使不得,使不得啊。” 可几人越追,不喜欢其他人的小家伙跑地更快,小手攥的紧紧地,里面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眼看小家伙就要自己跑上二楼,几个佣人更是急得焦头烂额:“快告诉老爷子,实在拦不住了!” 池闻景虽不知发生什么,但看这架势,小家伙显然闯了什么祸。 他大步走过去把人拦住:“时淮景!” 听到小爸爸的声音,正像企鹅跑地一晃一晃的小家伙立马停下来,收回准备踩上凳子去按电梯的脚,软糯糯地喊道:“粑粑。” 听这语气更加断定这是闯祸的池闻景一把拎起小家伙:“你又做什么了。” 小家伙手握得更紧:“没。” “手伸出来。”池闻景命令道。 从小两人经常上演‘父慈子孝’画面,小家伙其实不怕池闻景,可他怕爸爸身后的爹地。 小爸爸平时看着凶但不舍得打他,爹地总在关键时刻救他命,但只要惹小爸爸生气,会真揍他屁屁。 不过一岁半的小家伙就已经学会审时度势,他犹豫了几秒,认命地伸出手。 躺在小小掌心的,是一撮白色类似于毛发的东西。 “哪来的?”池闻景问。 小家伙老实交代:“曾爷爷。” 池闻景心里顿时涌起不祥预感,在发现那白色毛发越看越熟悉后,他沉下脸:“是怎么在你曾爷爷那弄来的?” 小家伙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无法用语言描述起来,于是带着爹地和爸爸上了二楼时老爷子的房间。 在房间门打开后,熟门熟路地跑到时老爷子身边,顺着旁边的椅子爬上去,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伸出手一把薅住老人家的胡子,下一秒,几根崭新的胡子又躺在小小手掌里。 一连串熟悉的动作,显然是个惯犯。 “粑粑,这,这么来的。”身体力行演示一遍的小家伙,把那几根可怜的胡子凑到池闻景面前。 还没从几分钟前胡子被偷走几根的悲伤中缓过来,又一次惨遭毒手的时老爷子捂着下巴,却一点也不生气:“哎呦,握得宝贝曾孙,下次咱棱不棱换右边拔。” 都说隔代亲,隔两代可以爬头上撒野。 纵使时老爷子退出商界多年,至今留下的威名却不比当年差,所有人见到都得点头哈腰,谁敢这么嚣张上老虎屁股上拔毛。 连他爹地都不敢。 池闻景气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险些背过去,连身后的时教授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这次是真触到两位爸爸底线的小家伙,被拎回家后领了一顿夫夫混合双打。 大概知道闯大祸,小家伙哭完自己乖乖抱着奶喝起来,喝完连哄睡的环节都不敢劳烦小爸爸,抱着被子老老实实地睡觉觉。 都是心头一块肉,说是教训,谁都不舍得用力,看着小家伙眼角未干的泪水,池闻景心疼地不行,却告诉自己这次不能心软,否则以后只会变本加厉,等三岁以后再来纠正就什么都晚了。 可池闻景怎么也没想到,小家伙比想象中还要懂事。 隔天刚睁开眼,就看到小家伙安静坐在枕头边,见他醒来,把一团纸十分郑重地交到他手里。 池闻景摊开一看,里面安安静静躺着时老爷子那几根被拔下的宝贝胡子。 显然是这几日小家伙攒下来的。 “粑粑,还,曾爷爷。” 拔下来又送回去,让时老爷子承受失去宝贝胡子的二次悲痛,有他爹地杀人诛心的味道了。 可小孩的世界是单纯的,只觉得自己做错,要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去。 “肉肉是要把这个还给曾爷爷,跟曾爷爷道歉的意思吗?”池闻景问道。 小家伙点头,而后伸出小手,摸了摸池闻景的脸,像是在安慰。 “粑粑,不气。” “爹爹也,不气。” 不仅知道自己犯了错,还知道做错事后回来哄爹地爸爸开心。 虽小小年纪不怎么亲近人,可骨子里却是遗传了他爹地的温柔。 池闻景这会哪还有什么脾气,心都软成一滩水。 吃了一次教训,接下去去小家伙没再闯什么大祸,虽经常会在爹地爸爸面前调皮,可相比其他孩子,显然乖巧懂事很多。 在两岁的时候,小家伙迎来第一次全面大检查。 第一次来到医院,意外地没有很害怕,只是搂着爹地的脖子四处打量着。 怕太多人在场小家伙会紧张,最后只是池闻景带着他一人进去。 等把人交到方逸手里时,小家伙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池闻景问:“这是你方叔叔啊,不认识了吗?” 以前每三个月方逸就会上门一次,对小家伙来说,这也算是个熟人。 方逸饶有兴趣地看着身边的小不点,伸手在那颗小脑袋上面摸了摸:“真忘了啊?上次还跟你约好三个月后见面的。” 时淮景其实没忘,甚至对眼前这个叔叔印象不错,难得的可以接受对方的靠近。 他抿了抿唇,挤出一句真正介意的事:“不要摸我头发。” 好像小小年纪就有自尊,被摸脑袋是件多么丢面子的事。 “可是怎么办,叔叔摸你头发才开心,开心了才能帮你检查。”方逸笑着逗玩道。 时淮景突然沉默了,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就这一次。” 那绷着脸忍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