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时淮衍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小朋友的后背,安慰道:“宝贝,不要紧张,不要焦虑,相信宝宝,相信自己。” “我家小朋友最勇敢,也是最坚强的,会没事的。” 不知道小朋友听进去没有,时淮衍只感觉到对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在隐忍着情绪。 知道小朋友好面子,这个时候时淮衍不再出声,只是静静抱着。 可抱了半天,依旧没有等到怀里人的回应,只有抓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紧。 意识到不对劲的时淮衍连忙抬起池闻景的头,一看才发现,小朋友额头布满冷汗,嘴唇发白,痛苦地咬着下唇。 池闻景难受到极点,在迎上男人的眼神时,才终于有力气开口:“老公。” “宝宝好像迫不及待要和我们见面了。” 第99章 将来惹小爸爸生气,是要被揍屁屁的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好公民这么多年,时教授人生第一次闯了红灯。 低调的黑色豪车穿梭在车流中,副驾驶座的少年捂着肚子,额头冷汗不停流下。 他目光停在旁边不停散出安抚信息素的男人身上,男人薄唇紧抿,眉头拧成一团,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得浮现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明明疼得话都说不出,可看到时教授那张向来冷静自持的脸,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池闻景突然想笑。 他忍着痛掏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准男人的侧脸,把这一刻这一幕定格在画面里。 “老公……”他想让男人不要紧张,注意交通安全,可刚喊出口下腹又一阵剧痛,让剩下的话没力气再说出来。 这一幕落在时教授眼里,以为他忍受到了极限,拿着手机是潜意识想打电话求助,顿时脚下更加用力,油门一踩到底。 “宝贝别怕,马上到医院了。坚持住。” “……”池闻景好想说,开慢点,他有点晕车。 可后来他是真开不了口了,思绪涣散地厉害,眼前发黑,周围一切像蒙上虚幻滤镜,只听到耳边吵杂的声音,却看不清谁是谁。 承受着比其他Omega几倍痛苦的池闻景疼晕了过去,他不知道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有个稚嫩的声音在喊他“爸爸”。 这一声仿佛为全身注入了沸腾的血液,身上的疼痛感不再像钻心剜骨那般,等他再睁开眼,视线里只有方逸和几个医生。 他又躺在手术台上。 方逸手中的麻醉剂让池闻景很快意识到接下去要发生什么,做了这么久心理准备的他,在这一刻还是感觉到了害怕。 如果刚刚坚持住没晕倒,在被推进来前还能再多看看衍哥哥几眼。 如果这次等在外面的衍哥哥,再也等不到这扇门的推开…… 恐惧,不安,害怕,所有情绪在这个不知生死的手术台上被无限放大,池闻景眼泪夺眶而出,可在最后关头,却是抓住方逸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道: “保孩子。” 不论中途出什么意外,一定要保住宝宝。 方逸脸色凝重地看着抓住自己腕上的手,他没有回答,而是朝旁边麻醉师看了眼。 手术台上的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水。 “小景,对不起。”方逸低声对已经昏迷的人说道。 这个要求他无法答应。 因为在进来之前,那个男人在那份通知书下签了名——无论发生什么事,必须保大人。 就算割去心头一块肉,也必须要大的平平安安回去。 池闻景感觉自己处在云端中,下一秒又像坐过山车一样,耳边都是机器摩擦发出的声音。 太刺耳太难听。 声音越来越大快把耳膜震裂,池闻景难以忍受地想要去阻止,可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梦里那道稚嫩的声音冲破一切吵杂,落在耳边。 “哇——” 是孩子的啼哭。 就像阴霾中突然撕破云雾的阳光,落在濒临窒息的他身上,原本一片死寂的周围,好像在渐渐复苏。 没那么刺耳的机器声,在耳边交流的谈话声,还有熟悉至极的磁性男声。 “宝贝,我在这。” “醒醒,看看我。” 池闻景在新生孩儿啼哭中,艰难地睁开眼。 可落入眼帘是刺眼的手术灯。 手术还没结束,也没有他的衍哥哥,但池闻景知道,自己从鬼门关回来了。 方逸的脸渐渐清晰,池闻景麻醉清醒后看到不再隆起的肚子,下意识喊:“宝,宝宝……” “别担心,孩子没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方逸笑着说道:“很健康的六斤大胖小子。” 听到‘健康’两个字,池闻景松了口气,可接下去那几个字让他差点心梗。 “什,什么?大胖小,子?!”池闻景开口每个字嗓子像被什么摩挲而过,沙哑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 “嗯。” 小公主突然变成大胖小子?! 时老爷子的公主房,家里满屋粉嫩的婴儿服,所有为小棉袄准备的用品…… 都作废了! 池闻景突然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虽是有惊无险,最后顺利产下六斤的小王子,但池闻景情况特殊,还需要待在ICU里观察两天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被推出去时,池闻景感觉有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虽听不清,却让人感到安心。 等再次睁眼,池闻景发现自己在独立的病房里,周围都是时刻检测他身体情况的仪器。 突然,一道背对着他、穿着白大褂的模糊身影落入眼帘。 “逸哥?”池闻景凭第一感觉喊了出来。 那抹背影怔了下,随即转过身。 池闻景这才看清不是方逸,而是方逸的父亲。 见他尝试动了下自己想要起身,方正快步走了过来:“躺着好好休息,现在你身体还挺虚弱,是要找逸儿吗?” 池闻景摇头:“没有,刚刚看错了,以为是逸哥。” 方正闻言笑了下,“他刚检查完离开,我也是刚巧路过,过来看看,手术很成功,休养些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站在医生观察角度,这话合情合理,池闻景微微点头:“谢谢老院长关心。”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倒变得生分起来了?”方正突然想到什么,眸光微动,感叹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不到十岁呢。” 池闻景想了想,发现这话不对:“老院长第一次见我应该是在医院里吧?那时我已经十二了。” 十一年前,作为病患的他病历本上的年纪也清清楚楚写着。 “是么?”方正轻笑道:“老了,糊涂了。” “一些事记不起来了。”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