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却莫名透着冷峻与庄严。 它的高度足以与科拉肯平视,但它没有拼出头颅,科拉肯能够感受到被凝视的目光,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部分在与他对视。 难不成会是藏在里面的蜘蛛吗? 组成的部分太多了,每一块都仿佛来自不同的身体,找不出关键的主体,和科拉肯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只是...不太对劲。 这是沉皿盈的舍友吗? 哪部分? 沉皿盈在努力辩解:“我带着高达回来了,我出去是为了找高达,毕竟你们都有,我也想要。” 并没有什么效果。 它怒气冲冲地奔跑了过来。 速度过快,人类无法跑过,科拉肯已经下意识反手去摸挂着的手雷,但它却逐渐步伐放缓,最终竟停了下来。 沉皿盈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科拉肯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但它却看得清楚。 它疑惑地原地踱步,不明白沉皿盈为什么一幅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骗人,”沉皿盈先发制人,哽咽着指责它,“我试了,野韭菜根本就毒不死人,最多食物中毒。” 记,一次失败的自杀。 ... 实验楼内,大家相安无事地站在一起,气氛忽地友好了起来。 它被沉皿盈眼泪汪汪的样子弄懵,手忙脚乱地安慰,也顾不上去关注科拉肯的事情。 沉皿盈平复好了情绪,伸出手,给它介绍:“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放心吧,他不是美国人。” (德国人。) “是个哑巴,没法说话,挺可怜的,但为人善良。” (不要暴露你的德式口音, Пожалуйста 。) 科拉肯心情复杂,现在情况很微妙,这种和怪物面对面的感觉很压迫,尤其还是社交场合。 怪物,社交,这两个词是应该联系在一起的吗。 沉皿盈踹了科拉肯一脚,小声提醒:“不要说话,你不是最擅长不说话了吗,好好发挥啊!” 科拉肯点头配合,不说话,他擅长。 可是他们一定要维持合体姿态吗。 沉皿盈坐得很起劲,像是借此证明些什么。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有自己的小弟,2个2米高的雇佣兵,”沉皿盈拍胸口,不忘严谨补充,“虽然其中一个要靠穿增高鞋补足剩下的3厘米。” 说的就是你,菲尼克斯。 它抬了抬前肢回应,看着状态很稳定,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 很淡定,没有攻击的意思。 沉皿盈松了口气,小声:“我就说吧,和那只臭鸟说的不一样。” 最初的时候,舍友是对她看管得很严格,但渐渐就宽松下来了,不至于像学弟说的那样暴躁。 沉皿盈让它把自己拿下来,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刚才可没少说,科拉肯在心里默默发言。 沉皿盈说明了来意,拿数据,然后要离开了。 沉皿盈有些忐忑,科拉肯也跟着一起紧张,但它只是挥了挥前肢,有点像在告别,既没有否认,也没阻拦。 是不是有点好说话得异常了? 明明是他们最担忧的环节,进展得反倒最顺利,令人超乎预料。 沉皿盈表情有了细微变化,看了它一眼,很快又面色如常,和科拉肯安排任务,告诉了他数据所在的房间号。 分开行动,他去拿数据,沉皿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和它去拿别的东西,顺便告别。”沉皿盈解释。 科拉肯有些犹豫,但沉皿盈态度坚定认真,他想起对方的来意,视线在她和怪物之间打转,还是点点头,快步跑着去找数据。 沉皿盈转过身,和科拉肯走去了相反的方向。 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把日记毁尸灭迹。 那东西就像你和闺蜜的聊天记录,什么精彩的发言都有,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发现。 导师已经以身示范,成了个颇有教育意义的反面案例,沉皿盈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沉皿盈恶狠狠地攥紧拳头,撕碎,烧了,不然她不放心。 “还有啊,这里看起来很钢铁堡垒,但一个核弹扔下来就没了,他们又不是没扔过。我还是觉得快跑比较好。” 它亦步亦趋地跟着,听沉皿盈念念叨叨地讲那些听不懂的话,安静地守着。 沉皿盈在某间实验室门前停步。 往常每次推开,屋内总吵吵嚷嚷,大家手里拿着各种试剂、满脸严肃,看起来很忙碌,其实全在摸鱼,被导师眼尖发现了挨个训。 瞄见她在门口偷偷观望,一众师兄师姐眼前一亮,频频向训人中的导师使眼色,想尽办法让他赶快离开。 想想就好笑。 沉皿盈伸手推开,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实验室,日记偷偷藏在了某个小角落的抽屉里。 尸体早都被蜘蛛奇美拉们偷走,屋内空荡荡,只剩地板、墙面和天花板上溅到的暗红痕迹。 惨遭学校退货,沉皿盈那天来实验楼找舍友,想在离开前和她告别,约着去外面吃顿饭。 沉皿盈站在实验室门口,乖乖等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很平常。 结果冲出来的却是个怪物,飞奔着将她掳走,躲到了外面去。 等再回到校区,里面已经换了一番景象。 她想要救回来大家的解药,发了疯的学习和尝试,几乎要住在实验室里面。 实在没有进展,沉皿盈缩坐在角落里消沉。舍友变成了奇美拉,没有了语言功能,就默默地挤在她的旁边,捧着她的脸安慰。 然后啪嗒一声,掉一根胳膊。 扭头捡起,安上,啪嗒掉下,沉默,一脚踹飞,改为找新的黏合。 踹很好,力度很大,沉皿盈坐直身体,不敢消沉了。 从抽屉中拿出日记本,却没顾得上立即处理掉。沉皿盈在旁边坐下,扭头望向它,试图寻找到属于[她]的那部分。 初代奇美拉不像之后的版本,原有人类的部分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它歪着身子,学着该有的样子,挤了过来。 之前是舍友哼唱俄语歌哄她,现在变成沉皿盈依靠着蜘蛛奇美拉,给它唱喀秋莎。 但它似乎不懂这首歌背后的含义。 就像不懂沉皿盈为什么突然在哭。 不懂野韭菜是怎么回事。不懂想离开有什么需要阻拦的。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看科拉肯不顺眼。 沉皿盈有了个糟糕的猜想。 古希腊传说中,忒修斯归还时所搭的船被雅典人留下,做为纪念碑。年份逐渐变得久远,船的木材也逐渐腐朽,雅典人便换上新的木头替代。 直到整艘船的木头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