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 German/Russian/not French吗。 沉皿盈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你们没出事,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他们很有活力,过得很好,沉皿盈终于收到了这半年来最好的消息,她感动地擦擦眼角,问“那你们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这地方对她来讲太危险,她自己是准备离开了,现在大家都是非法滞留,要不也尽快考虑一下未来呢? 毛子哥:“搞点面粉做饼干。” 沉皿盈:“我没问这个。” 毛子哥:“你不吃饼干?” 沉皿盈:“吃。” 精神状态很健康,很自由,让人心里暖暖的。 同事们都已经做好一半了,喝酒烘焙,小活动搞得还挺充实。 沉皿盈觉得搞点夜宵拿着也挺好,准备稍后拿去喂兔子,那她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 店长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总之你没事就好,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手掌干燥又温暖,短短一句话而已,搞得沉皿盈鼻子一酸,有点委屈得想哭。 店长:“已经过去6个月了,你还是没有长高。” 沉皿盈:“输了冷战的人讲话就是难听。” 店长:“只要你也有种族歧视,我们就是自己人,欢迎来到种族歧视大家庭!” 他张开胳膊,给了个热情包容的熊抱。 还是个很久的拥抱。 就像是知道女孩儿需要安慰一样,胸膛起伏,在用里面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给出回应。 “我为什么总是没法救下所有人呢。为什么一个都救不下呢。”沉皿盈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发闷,“我是不是太笨了。” 稳稳地抱着,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轻声哼唱着俄语小调,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安抚。 有些沙哑,有些低沉,断断续续,却意外安心,让人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 Ты несименярека ,带我走吧,河流。 “如果你走不出去,它还会来找你。” “谁?” “羊羔,悲伤,噩梦和过去。” 俄国人怎么人均诗人,怪不得大学俄语1的开场单词就是поэт (诗人)。 沉皿盈吸了吸鼻子:“说的好,不亏是输了冷战的人。” “好了,你之后不要再讲苏联笑话了,去讲波兰笑话吧,”店长感慨她的归宿找得好,“有了新男朋友,从之前那段感情走出来,很好,人不能一直拘泥过去。” 那个男朋友...算了,依旧不是适合否认的时机。 沉皿盈欲言又止,店长还以为她在对前任念念不忘,得帮波兰小伙助攻一下。 “妹,可不能跟精神状况糟糕的人恋爱啊,会变得不幸。”店长语重心长。 店长对沈皿盈的学长有印象。 那是沉皿盈来打工前的事情了,她和学长在店门口僵持,两个学生状态奇怪,中间还拽着条铁链,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他们急匆匆出门帮忙,提着棒球棍,虎视眈眈,还以为发生了暴力事件。 后来误会解开,一群人松了口气,同时也因为表现优良,很有良心,被沉皿盈顺势缠上。鸭还来帮忙,鸭热心肠,鸭好,可以打工。 “你说那次啊...” 沉皿盈想起那天。 他们很偶然地跑进陌生的街道,又恰巧在酒馆门口停下。 学长的状况时好时坏,或许也有实验药剂的影响,渐渐出现了幻觉。 他那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慌张地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跑。 他说有火车的轰隆声逼近,有行驶的火车头朝这边奔来,想将他们碾碎。 沉皿盈什么都没听到,也更瞧不见火车,这附近离得最近的是码头,非要很仔细仔细地听,也应该是听见船的鸣笛声。 他每次说吵,沉皿盈就跟他聊天讲话,转移注意,向来起效。 他说看到了幻觉,那挡住眼睛或许可行,沉皿盈拽着锁链让他停下坐在地上,把他的脸按在怀里,摸着脑袋安抚。 他艰难地呼吸,然后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的腰。 学长不愿意提起,沉皿盈便从没过问他的曾经,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他阴郁,什么都不想要,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活着是为了什么?他说,等死。 有些人,生下来就和这个世界割裂,感知不到世界的[趣味]。 人潮涌动。 ——乘客信息已录入,车票已发放完毕,各位乘客请遵循规则尽快登车,坐好,本次列车即将启程。 ——本次停靠地:北半球最北,阴冷寂寥的雪原。 ——您即将欣赏到精彩绝伦的风景!路上去追寻,去买入你想要的吧! 假如你只有一张火车票,以及3块钱,你会买什么:绳子1元。凳子2元。幸福25元。轮船170元。飞机票200元... 意识形态符号怪物悬在高空,它们向下俯瞰,抛洒欲望,缩短时间,进行符号之间的斗争。 有的人一生追求欲望,永不停歇;有的人追逐途中迟疑着停下脚步,察觉不对;有的人自始至终就对其不感兴趣。 有欲望的人能够感知到时间,他们的目标需要燃烧时间,只短短一生,时间燃料实在不足,他们渴望长生。 欲望无法满足,他们能够一直追逐下去:时间,你在哪里,为何如此稀缺! 那无所求的人呢? 所有人的双腿被缝在一起,最末端缝在地上,无法飘起逃离,只能在地面挪动,登上既定的火车。 他脚步踉跄,不得不在汹涌人群的裹挟下登上火车。 从他出生那天起,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在过忌日。 他一次次地死在昨天,却又不得睁开眼,数着时钟指针转过一天,到了时间合眼死去,到了时间睁眼醒来,如此燃烧时间,坐在车座上等待。 可燃料怎么还没烧完。 这火车轰隆,轰隆,轰隆着前行不停歇。燃料充足得让站台上等下一班的人妒忌。 概念怪物总这样:对渴望它的人异常吝啬,对不想要它的人分外宽容。 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不断自我繁殖,摆在面前的是它庞大的身躯,想死的人死不成,想活的人活不了,它好像偷了别人的份喂给你。 轰隆,轰隆。他又不感兴趣沿途的风景,也不在乎身边座位换乘的是谁,更懒得抬眼瞧这趟车的乘务员。 轰隆,轰隆。你为什么还没停。 轰隆,轰隆。好吵啊。 —好吵。 他皱眉抱怨。 —啊?我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哦,我在确认你旁边是不是我的位置。 女孩子羞涩的声音响起,他身旁的位置始终空荡荡,终